就会通知你，今早不用等我。”

“哦。”顾森很快遮盖掉眼底的失望，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玩弄着腕表，“你不想再问问？”

“比如什么导致我心情不好。”

就挺无语的，要是把这些发到论坛里，男神形象恐怕要碎一地。

对面的目光似乎很期待，但楚芸没给面子，回绝得直截了当：“我又不是心理师，不能给你分忧，更不是树洞，不能容纳负面情绪。”

她本来想用您来称呼，然而一时你一时您未免有些阴阳怪气，特别是他们之间关系微妙，太容易从称呼中暴露心理状态。

顾森不再问话，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积木，横一条竖一条拼接着。

根据经验来看，这肯定是某件文物的模型。

楚芸的脖颈不争气地朝前伸着，她总是拒绝不了这些东西的诱惑。

见鱼儿上钩，顾森不动声色，加快拼接速度。

修长的手指捏住原木色木块，四面来回，找准缺口精准穿插，如穿针引线一般，没多久，一堆木条就拼成了一尊方鼎。

挂上小型配饰后，楚芸一眼认出这是什么。

“司母戊鼎。”她一步步挪到桌子前，弯下腰看着模型。

顾森凑到她面前，打了个响指：“错。”

“什么？”楚芸又看一眼，“没错啊！这的确是司母戊鼎。”

面前人的身份让她没底气是，文物研究员绝不会搬弄是非，把对的说成错的。

“你过来。”顾森指了指办公桌。

楚芸搬过一把椅子，乖巧地坐在他面前。

在一堆文件里，顾森打开一篇名字长达二十几个字的文档，将标题放大几倍后，把电脑显示屏转向楚芸。

“司母戊鼎改名为后母戊鼎。”楚芸小声读出那几个字。

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很多年前，在电视上看到改名的新闻。

可这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这个想法刚说出口，就遭到顾森强烈反对，他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道理，听得楚芸云里雾里。

“所以这就是我愁的。”讲解结束后，顾森话锋一转，“人们没有在意本质。”

总觉得被绕了进去，楚芸坐着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

闹了半天，顾森只是变着花样说出令他不开心的事，说白了，他就是愁人们对这些老古董不感兴趣。

楚芸杵着下巴出神，飞机在空中划出白线，汽车在地上轰鸣，这个时代，不就是这样吗？

可这，和她的糖果有什么关系！

成年人，怎么能把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朝顾森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造成的。”

“你有主意吗？”顾森好像没听到吐槽，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你有办法帮我吗？”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食品行业和学术完全不沾边，她哪能有办法。

楚芸摊开手表式无可奈何。

“也是。”对这个答案，顾森不觉得意外，他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你连自己的行业都做不好，哪能帮到我。”

被一句话激起胜负欲，楚芸拍着桌子：“谁说我做不好，就你这种刺头在找茬，别人都说挺好。”

“那你干嘛到这里找创意？”

“还不是因为你的差评！”

“左说右说还是没做好。”

……

楚芸不想争辩，这样纯属无理取闹，争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出所以然。

她坐回沙发上，吃了口冷粥，把勺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没好气开口说道：“我想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

顾森正要阻止她吃冷的，一听人要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了将人留住，他天南地北聊着，从史前时代聊到工业革命，从尼罗河畔聊到中美洲。

这可谓是投其所好，楚芸被吊足了胃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回家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聊得起劲，她还主动要求添加微信，亲眼看着对方点了通过，那感觉胜过得到十万个好评。

可她哪里看到，身后的顾森，嘴角已经咧到耳根。

趁着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顾森带楚芸到新文物展示厅，为她讲述每一件文物背后的故事。

这些故事半真半假，有的根据记载推测，有的全靠杜撰。

痴迷的人哪管这些，楚芸由衷赞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临近上班时间，他们回到办公室，因为顾森是特聘研究员，所以不受限制，可以自主安排时间。

这个点，他已打算回家。

楚芸都忍不住调侃几句，上班时间他不在，下班时间人倒是坚守办公室。

难得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没反驳，而是问她要了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