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亲自和调查队长谈话。

这话一出口，就没了反悔的余地。调查队长不是很瞧得上你，但相对于付丧神，他显然觉得，一个审神者来和他交谈更合礼数。

于是，在笑面青江微微失望的眼神里，你后知后觉地感到几分紧张。

“请吧！”你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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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队的问询算不上很严格。你偷偷看了一眼做记录的队员，怀疑是他在给你放水。

他会在他的队长急躁、恼恨甚至于傲慢无礼时给予恰当的提醒，然后重回一种温和理性的氛围。

调查队长的问询很无聊，你很怀疑他的专业性。

他除了语气很凶，动不动拍桌大喝以外，翻来覆去地问一些很简单的问题。

比如，问你认不认识一期一振，和隔壁审神者有什么关系，再有就是夜间有没有察觉异样。

你自认为已经逻辑清楚地回答了这些问题。

首先，你当然认得一期一振，那些受欢迎的付丧神总会出现在同事聊天的话题中。其次，你和隔壁的审神者是邻居关系。这个问题和这个回答简直就是废话。最后，夜间你在睡觉，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是个正常人夜晚不就是在睡觉吗？

但这个调查队长总是显得很激动。

他首先突然站起来，指着你大声说道：“她承认了，她认识！”

然后在你一头雾水的眼神中，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闹了一通才坐下。

他安静了没一会，在你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又突然站起来，神情很激愤：“狡辩！狡辩！老实交代，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莫名其妙地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好一会，才得到他的一声冷哼和“狡猾”的批判。

你觉得这个简直不可理喻，回答第三个问题时也无精打采。

“我在睡觉。”你说，“我不知道。”

“看到没有！”你默默看着他揪住身边队员的袖子，说话时唾沫纷飞，“精明的罪犯！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狡猾！”他又这么说。

老实说，你一点也不觉得他凶了，甚至感觉还有点好笑。

但他慢条斯理地正了正衣领，掸走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俯视你，声音饱含恶意：“看来我们需要一些别的手段来撬开她的嘴。”

他微微倾身，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把Y60982带回总部审问。谁有异议吗？”

你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个人会睁眼说瞎话。

“喂！”你大声说，慌乱地四处找人求助，却在一模一样的装束中迷失方向，“你们，你们知道，我是无辜的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应答，之前帮助你的那个队员也隐没在众多护神纸中，成为不起眼的一张。

调查队长满意地为此刻的沉默鼓起掌来。

“精神可嘉，Y60982。”他冠冕堂皇地说，“但你的罪行一定会被公之于众，接受来自历史法庭的审判！野性的狼群终将渡过寒冬！”

没有人说话。

你已经害怕地扒上了身后不知何时敞开的窗。

“真糟糕。”有人在你背后小声地说，“跟他们走，审神者。”

“别干傻事，逃不掉，跟他们走。”他说，“我们会捞你出来的。”

你忍住眼泪，轻轻点头。

“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点无奈。

“在狼群里，你可比我们高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