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1 / 2)

京都八月最是多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闷热潮湿惹人心烦。

屋内的万式纹样式棂窗开了一条小缝,屋外的丝丝凉风透过缝隙渗了进来,散去了温凝心头的烦闷。

夏日寝衣多是丝制比较轻薄,榻上的美人肌肤如凝脂,薄薄的寝衣勾勒出来丰腴婀娜的曲线。

温凝今日一整日都在为夫君秦渊纳妾的事烦心,这会子才有了困意,捧着书睡了过去,正当渐渐进入梦乡与周公约会之时,忽觉得身后有热浪传来,那股子闷热的感觉又来了,不免心烦摆了摆手朝热浪的源头打去。

“呲”秦渊吃痛一声,停了手上的动作。

温凝瞬间清醒,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以及身上的香腻气味,便知是自己常常流连勾栏瓦舍的夫君秦渊回来了。

温凝是温府的庶出小姐,嫁给秦伯侯府算是高攀了,于是一向小心翼翼就怕被常人挑了错处,说她小门小户出身。本是想将秦渊赶出去,最后还是作罢从了秦渊,生怕府里的人议论她晚上将秦渊赶出去,不守妇德。

夜里闷热,秦渊素来体力好,床头要水的铃铛响了五回才结束。

温凝柔柔弱弱体力不如秦渊的一半,早已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蔫儿吧唧的被秦渊抱去清理,也只有被秦渊小心翼翼的清理的这一刻,温凝才能感受到秦渊的一丝真心。因为听说府里的赵姨娘每次房事结束之后都是一个人去浴堂清洗。

本来温凝清洗完想再问问今日纳妾的事情,但是太累太困还是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秦渊起身更衣时,温凝才睁开双目,酝酿了好大一会,秦渊都快穿上鞋子走出屋外时才问道。

“府里可是又要再纳一房姨娘了?”

秦渊穿鞋的动作依旧没停下,神色漠然只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嗯”。

温凝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男人纳妾是常事,但是两人成亲不过五年年,府里已经有了个赵姨娘。如今还要再纳妾,照秦渊这个速度,府内到时岂不是要十几位姨娘,和自己父亲一样。

温凝思索一番,还是小声地说出口:“我们成亲不过五年,夫君就要再纳妾室,我觉得有些不妥。”

秦渊都已走到门口,温凝声又小,只听到了不妥二字,但具体是什么不妥秦渊也没细想,只丢下了一句:“你是主母,自己拿主意。”

温凝看着门口出神,心想自己拿主意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让姨娘进门旁人会觉得小门小户的庶出女子善妒么?

正当温凝出神之时,丫鬟兰芝捧着净洗的脸盆进来。

兰芝将脸盆放在盥洗架上问道:“姑娘可是为老爷纳妾的事情心烦?”

温凝点了点头,起身下了床铺说道:“是,这才五年就又要纳一个妾室。”

兰芝服侍着温凝穿衣,将淡黄色蝉翼纱罩在里衣上:“要我说姑娘就该拒绝,别想那么多,管他谁去议论,反正姑娘是主母,谁也改变不了。”

主母,温凝听到这两个字沉默了好一会,自从嫁入秦伯侯府,府里上上下下都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小门小户出身还是庶女配不上秦伯侯府的侯府夫人身份,京城贵妇圈也多的是议论自己的。

只有自己自小服侍的丫鬟兰芝将自己当作主母,其余人都是敷衍了事,并且府里的事物如今还都被二房的夫人宋琴拿捏在手里。

兰芝看温凝沉默的样子,就知主子心理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要我说姑娘就是太心软,就该拿出主母的作态整治整治府里,将实权从二房那里夺过来。至于姑爷的心我觉得是在姑娘这里的,要不姑爷当初为何主动上门提亲,不顾皇上反对迎娶小姐呢。”

温凝看惯了温府的妻妾斗争,以及姨娘哭着求父亲留在自己房中的作态。所以,自小就格外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当初秦伯侯府的秦渊求娶自己时,尽管秦渊浪荡侯爷的身份已传遍京城,但还是做着少女的美梦,觉得秦渊和话本子上一样是为了爱才求娶自己。

温凝将发上的碧绿莲花簪子别好,对着镜子说了句:“如果求娶高门贵女会被皇上忌惮侯府拉拢朝臣,娶个自己倒是少了些流言。”

兰芝看温凝有了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正巧这时,丫鬟通传赵姨娘来请安了,两人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赵姨娘名叫赵明珠,是教坊司的乐妓,但是卖艺不卖身,在温凝与秦渊成亲的第五个月被纳入府,温凝是不喜欢乐府出身的赵明珠,虽说自己出身不高,但是好歹也是清白的官家小姐,而赵明珠是三教九流之人。

并且,赵明珠在府内一向处事高调,三番四次与自己作对。

温凝就更不喜欢赵明珠了。

只见赵姨娘穿着竹青单罗纱裙走了进来,双手交叉微微蹲下:“给主母请安。”

温凝坐在小桌旁勉强笑了笑,虚扶了一把:“妹妹,快起来。”

赵明珠倒也没继续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