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颜，是司徒齐岳和花小舞的女儿。”

冷莫言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女儿。

白凛羽就眼看着冷莫言陷入沉思，在他不停地在脑海里翻阅过去尘封的记忆时，冷莫言那皱起眉头来的严肃模样，仿佛让她幻视回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她在想，如果冷莫尘他还活着，现在应该长得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凛羽，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没告诉过我？”冷莫言想了很久，他确定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过关于‘司徒齐岳有女儿’这件事情，这反而对他来说很可怕。

事到如今，白凛羽也没有什么瞒的必要了，除非是她的孩子。

她回头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刻意地上前走了几步，直到那扇门确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她才开始坦白，藏在心里快二十年的真相。

“就在我爹娘领着你来向我提亲，然后我拒绝了你的时候，外面不是开始在传，幽冥宗恶徒死在了京城，结果化作厉鬼来报仇，然后司徒齐岳就废了吗？”白凛羽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冷莫言现在却只觉得瘆得慌，“他到底是怎么废的，只要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跟他的身世，真相其实都不难猜，但在传出来他成为废人的当天，花小舞，舞雅阁的舞雅使者，她哭着上门来找我了。”

当年京城谣言四起，幽冥宗的人被白凛羽带出来之后，因为冷莫尘的死，白凛羽整个人的重心都散了，每天心里惦记的就是怎么去杀了司徒齐岳，压根就没管过后面的事情要如何处理，导致一众幸免于难的杀手们滞留天子脚下，心性免不了会在拘束中产生可怕的变化。

冷莫尘和白凛羽都是幽冥宗的人，但冷莫言不是，他只是一个浪迹江湖靠接单杀人赚钱的小杀手。他看着性子比孪生哥哥要温和有礼的多，如果拿现在的铁爪来进行对比，除了没少一只手，那他简直就是冷莫言年轻时期的翻版，徒弟像师父，这句话果然错不了。

他向白凛羽提亲被拒，那他跟她之间的身份就永远是‘嫂子’和‘小叔子’，但其实白凛羽都没和冷莫尘行过夫妻之礼，只不过是两厢欢好，暗结珠胎罢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愿意为白凛羽做一些他能做到的事情，比如去收拾那些快摁不住的幽冥宗杀手们。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如今，幽冥宗算是挂名在了武林盟，成了一个勉强的江湖门派的原因，也是他坐上首领位置的最根本原因。

可他哪里知道，在这个空挡里，白凛羽还怀着孩子，都能瞒着他干出那么大的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花小舞为了让你放过司徒齐岳，甘愿自己受你折磨？”他现在情绪正上头，慌不择言的就用上了‘折磨’二字，毕竟那是事实，白凛羽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在折磨人。

“但前提条件是，她要先生下司徒齐岳的孩子。”这句话即使是放到现在，白凛羽一想起来都想笑。

她和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出自同一门下，但也确实是奉了同一个人的指令，以皇室密探的身份，一个潜入到了幽冥宗左使冷莫尘的身边，一个有意接触朝廷新贵齐岳。某种意义上来讲，白凛羽确实把冷莫尘从幽冥宗带了出去，最后她自己坐上了原本他的位置，而司徒齐岳，当时他压根就没有表示他皇室宗亲的身份，还行踪诡异频频和江湖杀手组织接触，身为京城供皇室差遣的芜雅阁密探们，怎么不会对他起疑？

白凛羽恨司徒齐岳，是因为这个男人两面三刀，杀害了由始至终都跟他在一个阵营的冷莫尘，虽然当时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命中要害的，但她恨舞雅使者，不止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她一样都爱上了自己暗中探查的对象，而是那两个人的身份即使苟合在了一起，也没有任何人去谴责他们。

白凛羽和冷莫尘是杀手，可她两次带幽冥宗的人进京城，一次是为了闯大内监牢救冷莫尘，另一次是为了揭穿司徒齐岳背地里对颠覆皇室的阴谋，她的心可能为了爱情背叛了信任她的皇室，可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由着杀手们对朝廷成员进行无底线的杀戮，可那两个人呢？！

在那个阴谋败露的之前，幽冥宗没有一人知道，一直在和他们暗中合作颠覆皇室的齐岳公子，实际上就是司徒皇室的备选继承人，朝廷一方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丰神俊朗、文武双全的优秀皇子，实际上早就不甘父慈子孝，谋划着要把老父亲从龙椅上掀下去了。

如此看来，要是白凛羽没有说谎，司徒齐岳最后会得到那样一个结果，还真的特别容易猜到底是谁下的手。

想通这些，冷莫言都笑了，“所以她才来求你，只要你一句让他活，他就会一直以那个方式活着？”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以那个样子活着？但是舞雅使者可舍不得，因为她当时和我的心态一样，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出生就有父亲陪在身边的。”

即使是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程煜都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当白凛羽再次抚摸自己肚子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一天天形成他的心跳，一想到这些，现在的她脸上都能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