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纨绔(1 / 2)

“哎,臭啊。”

“哎,悔啊。”

“哎,追悔莫及啊。”

三人站成一排,下半张脸裹得跟粽子似的,头上还扣着挡太阳的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手里带味道的活计苦不堪言。

“元兄,你说当初小胡说的还算数吗?”其中一人忽然想起当初瘦猴儿信誓旦旦的保证。

“算数?”元澄眼珠子一转,冷笑,“不算也得让他算啊,我们如此这般,可以先......”

“先咋样?”背后冷不防响起张夫子的声音,只听他又冲不远处的小厮道,“把人带过来吧,以后你们的活儿就给他们做了,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小厮先是喜不自胜,但紧接着又一脸犹豫:“这......”

这几个都是达官贵族家的子弟,若是得罪了,怕是吃不完兜着走。

张夫子知道他的顾虑,沉思一番:“这样吧,也不用你盯着了,你去打扫花坛,这边我自己过来转转,”说罢,他冷笑一声,“哼,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伙。”

几人不敢回嘴,反倒是战战兢兢,冷汗直流,拿着手里的刷子仔仔细细干活,比对待家里的古董瓷瓶还要小心。

四周蝇子嗡嗡乱飞,恶臭的气味在闷热的空气里仿佛有了实体,迎面朝他们压过来。

元澄手上小心翼翼,心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那个姓胡的瘦猴儿当初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结果还不是败露了?

他赌气似的用力刷着桶。要说只是刷这桶还好说,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只是夫子们事儿多,少不得还要捅到家里面去。

依他娘那个性子,他得连续跪个三天祠堂!

越想越气,越想越要爆炸,他两只手飞也似的把刷子在桶里刷的擦啦擦啦作响。

“你小子,轻点儿!弄坏了赔钱!”

元澄撇撇嘴,心道夫子事儿多,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听话地放轻了不少。

都怪那瘦猴儿!他心中又骂,等着吧,等他抓到那瘦猴儿,就要他好看!

首先就要看着他,让他把这里所有的桶都替自己刷了。

元澄把一口本就不齐整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让人疑心是不是又要崩了几颗。

夫子得罪不得,父母不敢得罪,自己又不会怪罪自己,思来想去,不就得归罪到同窗头上去了?

欺软怕硬,不外乎如此。

正当元澄想入非非、神游天外,思绪飘飞到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胜过平京英豪,称霸书院之际,他一下子瞥到旁边一张熟悉的脸。

瘦猴儿似的脸,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眼珠子不安分地来回转动着,注意到他看过来了,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太聪明的憨笑。

再望着瘦猴儿旁边一不溜的桶。

元澄:......

还打算让他帮忙呢,这桶,他不找自己帮忙都不一定刷的完。

可恶!

倒霉!

晦气!

元澄快气成了一只爆炸的河豚。

“元少爷,您也别怨我,”瘦猴儿虽瞧着不太聪明,心思却细,边干活儿边压低声音赔笑道,“原本这事儿是万无一失,可是我不是想......再多赚些银子嘛,结果就......”

“就被夫子发现了?”

“就被人告发了,”瘦猴儿注意到元澄愈发阴沉的脸色,又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要是只罚我倒也罢了,谁成想居然连累到元少爷身上,而那两人反倒是得了夫子们的青眼,听说崔夫子还有意把崔小姐许配给他们中间的一个呐。”

元澄攥住手里的刷子,拳头捏的咯咯吱吱,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给冒出来了,怒发冲冠,双目瞪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两人是谁?本少爷要他们,在这书院,不,在这平京城里再也待不下去!”

要说只是单单被连累受罚倒不至于如此,可偏偏这崔小姐是元澄的青梅竹马,未曾挑明的心上人。

再说那边,杜微和颜泠玉下学之后便沿着湖边小道往书院后面走。湖面上淡粉的荷花云锦似的铺开,一直延伸到天边。翡翠似的荷叶衬着荷花,枝枝蔓蔓,层层叠叠。湖边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垂下的柳枝搅动湖水,荡开阵阵涟漪。

“公子,书院后边儿就是茶楼,我就到里面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医馆,再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个活儿,要不了两刻钟就回来。您要不就回去歇着吧,都考了一天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不同的是,杜微走在前面,颜泠玉默默跟在后面。

他一言不发,好像没听见她讲的话一样,垂着头,执拗地跟在她后面走着。

她走多少步,他走多少步。

“哎呦,您咋就不听劝呢,”杜微急了,停下脚,转过身来,急了,两手一摊,苦口婆心,“您说说您,在雁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