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条私信从列表中消失。

花枝雪脑中短暂空白了一瞬。

老旧空调的哐哐声依然在墙外规律地响，屋内安静，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她陷入一种叫绝望的情绪。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栗子家的雪球’在不在？”

这是栗子给她点外卖专用的收件人名字。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应声道：“来了。”

外卖员看到她双眼红肿，一副崩溃哭过的样子，把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间阁楼房的满腹牢骚忍住，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里面是甜品，小姑娘吃了开心点吧。”

转身离开后，远远还能听到他的叹息声。

大概是同情她失魂落魄，看上去就特别倒霉催的样子。

栗子仿佛正在监视着这份外卖进度似的。

她刚把东西放下，语音电话就打进来：“雪雪，收到外卖了没？这个老好吃了我告诉你，上回我吃还是剧组里有明星请客，要不然我还舍不得呐。”

她看了眼袋子外面的标签，哦，这一小份加料版杨枝甘露居然要45块，的确是抠搜的栗子舍不得买的价格。

“你吃了躺一会儿，我刚听群里说，今天你要去试的那部戏啊，导演好像对来试戏的演员不是太满意，说明天接着试，所以你准备准备，明天咱们还有机会啊！”

“哦。”花枝雪打开了甜品盖，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西米和芒果，“你今天在哪个戏？”

“还能是哪个戏啊，当然还是《心锁婺城》那部嘛，明天我就拍完杀青了，等我拿了钱请你吃好吃的。”栗子一反她暴躁萝莉的本色，几乎在哄她。

吃完甜品，她躺下又睡去。

乍然回到三次元，她还很不习惯。

炎夏的中午，街上没有人，她起床百无聊赖地打着伞漫无目的地在周围闲逛。

这里人声鼎沸，却没有她相见的人。

看着街上来来回回的车流和行人，她有些怀疑：如果那个世界是虚假的，那这个世界呢？这一切都真实吗？

她头一次对所受不多的唯物主义哲学产生怀疑。

保洁阿姨看不下去：“小姑娘，这里多热，你去对面银行坐坐好啦。”一样可以发呆，还有空调。

她哦了一声，穿过马路进银行。

银行的叫号声此起彼伏，本就不大的空间里人头攒动，让她有些窒息。

等等！

刚刚是翻出来一张银行卡吧？

她转身回家。

保洁阿姨嘀咕：“倒是奇怪的小姑娘，空调房里不要待，又跑出来。”

她抓起银行卡和身份证，连伞都不打，飞奔过马路，又冲进银行的自助服务区。

这张凭空多出来的银行卡，卡面印着她没见过的银行名，她拍下密码后把卡片塞进机器，输入密码，等待了几十秒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余额，她数了好几遍，才确认这张卡片里真的有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够在这个城市买一套市中心的小两房，还能余下不少钱。

她掐了掐自己——这是真的，她有了一笔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存款。

那至少说明，之前发生在二次元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来自阿江文学城的提醒。

她的心猛然咚咚跳起来。

小红点显示她有私信，打开消息列表，居然有超过一百条，都是应援她投了潜艇后写的：

【+1，劳资花钱看文，不想看憋屈的狗尾巴，作者要是把两人分开了，我全文给你打一星！】

【我去给阿江投诉，这什么狗屁金榜，骗我进来杀狗是吗？】

【我不管，我追的纸片人必须在一起！】

【阿江能不能改改规则，这种写BE的不给上榜？】

【妈妈的雪雪，你谁也没招惹！作者出来挨打！】

但很快，这些应援的消息像之前那条作者私信一样，飞快从她消息列表中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一切在她眼前发生，如同电影特效放了慢动作。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

屏幕切到微信界面，给栗子发消息：【陈哥是不是有个朋友，是很厉害的码农？】

栗子一时没回。

她今天有戏，估计不是那么方便随时回消息。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如果这个二次元世界是新技术组成的，那意味着一定有办法找到其中的问题。

之前她还没弹出来之前，就有过好几次时间卡顿和人物卡顿的情况。

多亏了她在二次元好歹也做过科技公司，在厉承霖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这些基本概念和理论有个很粗浅的认知。

再加上码字姬无意间说过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