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ine?”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在和她说话。

“Christine,你哭了?怎么了?告诉Erik你为什么难过,你这么讨厌他的声音吗?Christine?如果这会让你哭泣,那我再也不唱歌了,Christine?”

他在一旁惊慌失措,而她一手捂着嘴,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Christine,不要再哭了。你为什么讨厌我的声音? ”

他怎么能这么问?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听起来是什么样的吗?Christine太过震惊以致都顾不得感到不满,她不得不保护性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她凝视着前方,依旧不愿看向他。

Erik站到了她面前,“Christine? 我的歌声就那么难听吗?”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呢喃着说。“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声音。”

“你喜欢!真是太好了!”Erik看上去几乎要晕厥了,她连忙警惕地往后靠了靠。

“没人会不喜欢的,Erik。有这样一副嗓子,你完全可以成名。”

“不,这该死的东西不会允许的。”他抬手示意自己的脸。“啊,除非是什么电视畸形秀。不过不要紧,只有你会听到我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他问:“但既然喜欢,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她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他的声音令她的心脏隐隐作痛,各种情感席卷而来,令她精疲力竭,困惑万分。最终Christine只是耸了耸肩。

“你才是那个该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人。”他说。

“我还不够好。”

“有一天你会的。”

“但如果你永远关着我,我怎么有机会登上舞台呢?”她问。

Erik摇着头说:“不是永远,当然不是。只要你…”他吞咽了一下。“能开心起来,那时我们就能去别的地方了。不一定是这里,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你可以给无数听众唱歌的地方。反正这个城市也糟糕透了,他们还关闭了你心爱的剧院,或者说是,我们的剧院。”

“是啊,”她看着一旁同意道。“我那么努力地想挽救它,我冒着大雪在外面发传单,我还向他们建议了另一处可以修停车场的地方——那个废弃的体育馆,但那也不起作用。我想现在这都无所谓了。”

“体育-哦,那个Vaughan耍小性子的地方?”

她瑟缩了一下,“这么说有点太轻描淡写了。”那件事对于她,以及当地所有孩子而言,都是童年里一笔擦不掉的印记。每人都认识一个受害者,或者至少是受害者的亲友,父亲同事的侄子就被射中了腿部。

“费了那么大周折,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那就是一场胡闹。”

她眯起双眼问道:“什么叫他得到了什么?三十六个人死在了他手下。”二十五个学生,六个老师,还有一位教学顾问。

“早在文明伊始,甚至是更久之前,人类就开始了漫长的互相残杀。通常是为了争夺资源——财富、土地,或者女人,任何有价值的人或物。而他做了那么多准备,花大量时间制造爆炸|装置,在黑市上购买突击步|枪,只为了在最高级别的监狱中度过余生?这连计划性自杀都算不上,只是某种较为特殊的愚蠢行为。当然,这并不罕见,但相当没意义。”

Christine歪头盯着他,“那么,在你看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声音在颤抖,但言及于此,她不得不问。

“为什么要问我?”Erik斥到。Christine被他语气中突如其来的戒备吓得往后缩了缩。他叹了口气,回答说:“虽然有些老套,但可能是为了获得关注。Vaughan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但他不甘于此。于是,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迫使大众注意到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报复以前那些忽视过他的人。”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没错,可能就是这样。”

“而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的关注,”Erik轻声说。“只有你。”

他的话中带了一丝绝望的意味,结合当下的语境,这本该引起她更多的警觉,但她听过太多次,已经习惯了。

她只知道Erik对自己而言是个谜题。

她已经领略过了他的音乐造诣,现在又听到了他的歌声。他的脸…确实很糟糕。但她无法理解,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Erik怎么会仅仅因为容貌缺陷,就被剥夺了所有可能的友谊,以及对他才华的景仰。当然,有些混蛋会很恶毒,但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大多数人都不是的。Christine就很肯定,如果Erik不是以这种可怕的方式出场,她一定会对他展现出友好,也一定会很欣赏他的音乐。

怎么会有人不欣赏呢?

一种怀疑爬上了她的心头:他的人生远不止如此。也许他的过去发生过别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