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你兄长。”司昶长吁一口气,温柔的说道。

“骗人,你骗人!我兄长才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我兄长才不会住这样的房子,我兄长才不会在皇宫,我兄长才不会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控诉着控诉着,山青自己呜呜呜的哭起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她还是她,她怎么就成了被灭满门魏家的人?!

明明兄长还是兄长,怎么就成了君临天下的太子,怎么就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司昶想像从前一样安慰她,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当真相掀开的那一刻,血淋淋的事实就横亘在他们之间。

那是魏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魏家军上下千余将士的性命,他没有资格。

司昶眼神略显飘忽,最后嘴角一扯:“我总想,将秘密藏得久一些,这样我就能多陪在你身边,我甚至也想过,如果一辈子不告诉你,我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

“你怎么不问我,万一那女人骗了你呢?万一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山青摇摇头,哽咽的说:“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我能感觉到,她没有骗我,”

她抹了一下眼泪:“问你又有什么用?若是你想告诉我,整整十五年,你哪一天,都可以告诉我,可是你没说......”

司昶眼底一片冰凉,语音低沉的说:“怎么,现在连声兄长,都不愿意叫了?”

山青咬着下唇不回答。

司昶并没有继续逼迫她,他自嘲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你,魏家灭门的旨意,并不是父皇下的,是我,那道旨意的印章,是我盖的。”

山青双目圆瞪,难以相信的看向司昶:“为什么?!为什么!!!”

司昶却没有回答山青的怒吼,而是坐在她身旁的床榻上。

“她不是我的母后,我的母后,是大陈朝流落在民间的永定公主,是大陈朝没有登基称帝,却以公主的身份临朝的女帝。”

“我的父皇,是大陈朝的三世宰辅司家嫡子,也是大陈朝的征讨西北的大司马,大陈朝兵马两分天下,南魏北司,说的就是骠骑将军和我的父皇。”

“自我出生就是大陈朝的太子,我母后在我的周岁宴上,突发暴病身亡,母后去世后,我成了大陈朝唯一的继承人。”

“但我并不是,在陪都金墉里长大,自我有记忆起,都是跟着父皇,在外四处征战。”

“那时父皇,常年在外征战,我被父皇托付给骠骑将军,魏家是我半个家。”

“五岁那年,魏家被抄家,父皇同祖父决裂,但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魏家。那时魏将军身怀六甲,最后只保住了你。”

“为了保住你,父皇接受了祖父的要求,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祖父也接受了父皇的要求,永生不踏进金墉。”

“而我,在父皇的身边呆了十年,朕十五岁那年,身为辅国大臣的祖父病故,父皇派赵昀将军将我送回金墉,那年,我们一起回到了金墉。”

山青听着司昶讲着当年的事情,直到讲到他们回到金墉,才出声打断:“原来当年家里遭遇偷盗,也是你安排的?”

司昶沉默了,微微撇开头,并没有否认:“回到金墉城,失去祖父的朝廷,必须由我替代我的父皇撑起来,这条路,不管我和父皇愿不愿意,已经无法回头。”

“原来离开村子,是为了这?”

司昶起身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册,走回到山青的身边,将书册放在山青的手上:“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好好休息。”

“这本手记是我父皇写的,等你看完后,我再继续告诉你,后面发生的事情。”

山青倔强的拒绝:“我不看,我听你讲完。”

司昶柔情看向山青,低低的说道:“青青,如果我今日全说清楚了,你会如何?”

山青刚要开口,就被司昶的一根手指,按在唇边:“不要说出来,求求你不要说出来,不要这样残忍的对我。”

“我欺瞒你,是我不对,可是,若不是期满,大概你早已经和我,形同陌路了吧。”

司昶眼眶有些发红,声音里也哽咽:“十五年啊,青青,能不能让我慢慢告诉你?能不能让你再多留几天?能不能让我们......好好告别?”

山青和司昶都沉默下来,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司昶今日全部告诉了山青,山青今日就会立刻离开,而司昶也没有任何挽留的借口。

山青看着眼前的司昶,她曾经的兄长,她的兄长,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胸有成竹,都会风光霁月处理好。

而现在赶路而来的太子殿下,眼底乌青,衣衫也被她折腾出褶皱,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山青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司昶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山青继续说道:“我可以听你的安排,但是我有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