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门已经挡不住呼啸风声。

易水的精神力在半梦半醒之间穿墙而出，她看见昏黑的天，和比天更黑的、整齐地向一侧弯斜飘摇的树影。

雨果然如自己所料，越来越大，在晦暗天光中放肆地倾盆而下。

“醒了？”

易水闻声收回意识，转过头，“上官和茗姐他们呢，还没回来？”

“别担心，他们在绿点附近，我们也要动身了。”宋甫阁递过来两袋小面包，“饿吗？要是饿就垫点儿，待会少不了剧烈运动，别吃太多。”

“不用，我不饿。”易水像是被惊醒的，冷汗出了一身，摸了摸腰侧的长鞭才稍微压下些心底的躁动。

“我随时可以出发。”

-

距离日落——40min

易水一言不发跟在队伍后侧，与蛇妹共享一把样式很老的黑伞。她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只是身体里的白垩与黑漆实在算不上安分。

蛇妹侧目过来，低声：“你怎么了？”

易水摇摇头，本来似乎没打算说话，沉默几秒又问道：“你慌吗？”

“说实话，还好。”

蛇妹举着伞的右手的小拇指勾了勾，轻轻蹭过易水的脸，以示安抚。

“我不是蛇，”易水哑笑一声，“不过谢谢。”

蛇妹抿唇，强行忽略刚刚的动作，耳尖微红，继续关心道：“紧张了么？”

“不知道。”

易水自认心理素质强大，赛前赛中都没什么负担，但此时似乎找不到合乎情理的其他理由。

蛇妹意外地刨根问底，“害怕下雨？”

易水：“…那你还是当我紧张了吧。”

打小在床头屋漏无干处的福利院长大，易水宁愿相信自己紧张了，也不觉得自己会变得这么娇气。

郁云乐突然从郁清的伞下钻过来，“两位冷吗，我来送温暖。”

蛇妹拒绝道：“不用，你省着点吧。”

易水也摇摇头，他们行走的速度不慢，净芜星目前的温度正合适，体感温度偏低的主要原因是湿气太重，凝在身上吸热。

郁云乐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死皮赖脸留下来，好在伞够大，三人到达目的地时没被淋湿。

目的地当然不是绿光打卡点，那样被人撞见太容易起疑，众人转身去了打卡点对面的一栋烂尾楼里。

烂尾楼一楼地面是水泥地，排水系统没来得及建设完，雨水混着杂草和石块淤积在一起，抬步行走都困难。宋甫阁领着上了二楼，才算干燥舒适一点。

树枝伸进窗，在废弃的建筑物里游离，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

易水自觉开始散发白垩，郁云乐站在一旁捧起火给闫茗烘干羽毛。

有栖川宫炽在层高三米的空旷处无声挥舞着鲤鱼旗帜，一切都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宋甫阁和上官铭侧身站在还没来得及装玻璃的土胚窗前，风雨如晦，将两人的交谈声藏得很好。

指挥们一向不喜欢有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所以每次定基盘时都会多聊一会儿，把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也囊括进来。

只不过……易水频频侧目过去，这次聊得也太久了些。

不过倒是不难理解，毕竟钢铁森林中的追逐战，即将在这场雨里尘埃落定。

一刻钟后，两位指挥从窗边走来，风和微光随着他们的脚步一同涌进黑漆漆的楼层。

“各位，开放精神海。”

这次，莱茵不再分为两队，宋甫阁的精神链接会与其余八名成员直接相连，控制大局。

【我们现在动身去第四打卡点，郁清开隐身技能，范围覆盖全队；易水补助。】

【收到。】

众人目光如炬，在安静的夜里迈步，向打卡点行进。

隐形的弊端体现于——莱茵的直播间只能看见街景，完全看不见人。

直播的工作人员又换回原来那一波，将主频道上莱茵的直播间换成帝校的。

至少有个人影。

倏忽，主屏幕被打卡点摄像头占据大半，绿色光柱冲天而去，告示声与光波同时振动。

【恭喜——莱茵学院，4号点打卡成功，积分+10。】

宋甫阁传讯：【不守门了，跟我的指示走，直奔下一个点。】

莱茵现在稳定在第一，只要不出大意外……

易水目光一定，精神力聚焦到地面，【…那是什么？】

平平无奇的地板上，无源的黑暗星芒流淌成一个诡异扭曲的椭圆，像是茫茫宇宙中囊括万物的黑洞。

上官铭声音微冷，道：【空间类传送阵法。】

宋甫阁稍作停顿，决定计划照旧，【不用管，传送阵启动需要时间，我们直接去下一个打卡点待着，只要他们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