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阮棠与钟晓璐吃完烧烤,又回到办公室。她待到晚上十点多才合上电脑。离开前,她想起钟晓璐说她办公室空荡荡的,应该摆两盆绿植,至少是装点。

她这才想起来,大四那年自己住宿舍比较多,沈鲤送过自己一个盆栽,忘记叫什么名字。她只记得绿植金贵,每天要晒太阳。自己曾经抱怨过养它还不如养仙人球呢。后来,他把花要了回去。

关灯锁门,她心想还是算了吧。自己的名字虽然带棠,既有落叶乔木之意,又有植物果实之趣。然而她和花果树木甚至盆栽的现实缘分却很浅。他们家因为林女士怕一切虫子,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绿色植物。水培的,土培的,都不行。还有就是,她自己养这些植物的手艺和做饭的手艺差不多,对植物的生命也是一种摧残。

夏天的晚上十点多其实并不晚。校园里虽然因为假期比较冷清,几个理科办公楼里依旧亮着不少灯光。

自己刚入学的时候,看到大学物理习题甚至不用动笔就能知道答案。班上有些同学一开始连答案都不能完全看懂。那时候的自己确实狂妄过,只是很快在实验课上被沈鲤给秒杀。沈鲤那时候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育自己,阮棠你如果要学好物理,仅靠天才和兴趣是不够的,还要靠勤奋。后来自己大学四年,基本上都是晚上十点、十一点甚至更晚的节奏离开图书馆或者实验室的。这个习惯,在博士期间和博后期间被保留下来。

清清爽爽睡了一觉,醒来后阮棠接到爸妈的视频电话。妈妈先告知她,他们夫妻二人要启程去东北部几个州,除了拜访同学旧友外,还要去各地博物馆转转。然后提醒说明天是她生日,因为是工作日,自己一个人也要记得吃长寿面和蛋糕。还有,生日礼物是从网上下单的,收获地址是家里。物流信息显示下午能到,记得及时收取。

爸爸插话说,礼物是我挑选的,你肯定喜欢。另外我和你妈妈在网上预定了一束鲜花,地址留的是你们学院。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记得从家里带个花瓶。如果忘记带,也没关系,鲜花反正摆桌不了几天就会蔫掉。

*

以前在燕城,每次她生日,爸妈总说小孩子的生日不能太隆重,不然容易折损福气。每年生日唯一特殊的就是一碗加了鸡蛋的面。她不挑食,只是有一阵子不喜欢素面和煎鸡蛋,连带着沈鲤也有大半年时间没踏进过面食部。

十八岁生日,爸妈送了她一套路飞的手办。可偏偏那时候她喜欢罗罗诺亚·索隆,为此还悄悄不高兴了几天。不高兴之后,她跟爸妈说以后不过生日了,也不用专门给自己准备礼物。

后来,每年生日爸妈都是象征性发个红包。倒是今年,看架势搞得有些隆重,又是礼物,又是鲜花的。

她一边冲咖啡一边回想着那套路飞手办被自己转送给沈鲤做他十九岁的生日礼物了。

嗯,她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只蝎子。虽然他很欣喜地接受了,不过后来被室友们指出,沈鲤一定是顾及她面子才表现的高兴。那份高兴未必是真开心。如果让一个人真开心应该送他喜欢的东西。

沈鲤说过他与孙悟空有点像。阮棠没有买到合适的悟空手办,想着路飞是从另一个悟空身上获得的灵感。于是转手把路飞送沈鲤了。

二十岁生日送了他什么?好像没送。那时候因为沈鲤突然说他想留在国内念书,不出去了。这打断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计划,让她有些生气。他们冷战分手,刚好在他生日前后。

*

“棠宝,棠棠?”

她的注意力刚刚不在视频聊天上,有片刻时间没有听到爸妈说了什么。她喝了口咖啡来掩饰自己的跑神儿,“嗯?”

爸爸重复了一遍,“明天有朋友约你一起过生日吗?”

她摇头,“没有。一个寻常周一而已,大家都很忙,我也会很忙。”

爸爸继续说,“工作之余记得和朋友们联络一下。你的大学同学留在燕城的比较多,没事约他们吃饭啊。”

妈妈在旁边忍不住打岔,“你爸是怕你一个人太孤单了。”

阮棠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不孤单呀。工作有很多同事,课题也不是一个人独立做的。除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之外,其他时候都在人群里。回家也只是睡觉,不需要和人一起的。”

阮爸见女儿有些急,赶紧安抚,“好,挺好的。你工作上我和你妈帮不上忙,遇到困难别钻牛角尖。我们要去收拾行李,先挂了。”

“爸爸,妈妈,你们路上顺利,拜拜。”

阮爸爸和林妈妈挂断电话,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撇嘴摊手相视一笑。俩人之前打赌在阮棠心里哪个男孩子的分量重一些。阮爸非常笃定地说,姓沈的。阮棠在四个offer里挑中燕大,必然是心里有盘算。不然,前沿的交叉学科领域,无论留加州还是去麻省,科研环境都非同一般。

他们不是不希望女儿回去,而是觉得要回去,带着成果回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