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轻轻将下颚放在路饮溪的肩上：“你居然还记得那个面具是什么样子……我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谁让你那个时候神神秘秘的，我后来每次想你都只能想起那个面具，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小溪经常想我啊？”

路饮溪在白愁飞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欢：“很想很想，每天都想。”

“……我也很想你，可我不敢想。”

路饮溪立马想到了路远征这笔旧账：“那个时候你离开得太突然了，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爹为难你了？”

白愁飞心中发闷，但还是道：“没有为难，他一路派了很多人保护我，但他当时说，你不能被情感左右，让我远离你。也不能怪他，我那个时候确实配不上你……”

路饮溪内心已经想了数十个让路远征炸毛的点子，不过只是悄悄记在心里，此刻安慰不开心的大白比较重要：“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才不在乎这些！而且我跟你讲，我爹和我娘还没在一块的时候他装成了一个乞丐，然后硬是把我娘骗回了家。”

白愁飞大受震撼，心中对路远征的印象彻底崩塌：“……这也行？”

“可不，我跟你说，我爹他就是个双标狗！”

白愁飞第一次听到这种词：“什么是双标狗？”

“嗯——这个词还是章远教我的，意思就是相似的事情只能接受自己做，不准别人做。”

“原来如此，那路王爷确实是。”

「下早朝回家的路远征突然打了个喷嚏。

清鸣：“爹你生病了？”

路远征：“没有啊，应该是你妹妹在想我吧。”

清鸣：……（我觉得不可能但我不说）」

路饮溪此时也刻下了小狐狸的最后一笔：“刻好啦，给，戴上吧。以后我们戴的就都是对方最喜欢的东西了~”

白愁飞笑着接过玉坠戴好：“好。”

路饮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要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

“你等等我，我去拿过来。”

路饮溪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又跑了回来，递给白愁飞一个小小的略微泛黄的册子。

白愁飞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我平日心乱的时候喜欢写写字，这个册子上是我对自己心境的记录，大约从三年前开始。”

白愁飞接过后，首先看到了写在最外面的一首诗：“这是……离思。”

“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句是我到细柳镇的那一天写的，现在想来当时我在路上撞到的人就是你吧？大白，你对我而言正如此句。”

白愁飞心中的情思也被勾起，叹了口气轻柔地圈住眼前的姑娘：“傻。”

“不傻，你再从前开始翻翻？”

白愁飞展开扉页，也展开了路饮溪一千个日夜的思念。

白愁飞每翻过一页，路饮溪便解释一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你刚离开不久，我很懊恼没有好好告诉你我的情意。”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当时明月在，何日青衫归？」

“那一日我打了一场胜仗，军中难得开酒庆贺，我却没来由地烦闷，远远躲开了宴席。那晚仅与明月为伴，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旧事封尘休再启，此情如水只东流。」

“我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于是也曾劝自己尘封往事不要再想了，还让陌玉把这本册子藏了起来。”

「再启。往事何能忘？君影如在前。」

“后来我让自己沉浸在战场上，可是有一次受了伤，多日只能留在营中。我还是悄悄翻出了这个册子，也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你。”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那时边境已基本没有大战，父亲说可能不久会带我回家，我便抽空去了一趟陆爷爷——就是当时你和我寄宿的那个老医师家里，回来以后实在忍不住想你，便放纵自己喝了许多酒，我怕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

「双花双叶又双枝，孤心萦系一条丝。」

“边境渐渐偃旗息鼓后，我便随父亲去了洛阳，那天父亲和母亲从前种下的两棵树开花了，父亲一个人在树下坐了一天，他在思念母亲，而我想起了你。”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在洛阳的日子是我最无趣的日子，哥哥不在，父亲日夜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里，温柔和我还不是朋友，那个时候大约是五月吧，阴雨绵绵让人心乱。”

「未见君时论有几？可谓梦沉书远矣。」

“这个时候温柔逃了婚，我陪着她在四处游玩，不知不觉这本册子都快要写完了，我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