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3)

山海谣 画七 2617 字 2023-06-17

山海谣11 夜阑人静,月白风清。 楚明姣坐在石子上看视野尽头那座灯火齐明;神主殿,她掌心半蜷着托腮,脚下踩着块不大不小;嶙峋山石,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尖够着挪动,挪到土壤松动,那颗奇形怪状;小石头骨碌一下滚到半坡以下。 她终于消停下来。 汀白时隔十三年再次回到熟悉;地方,哪怕还没进门,还是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大振,但即便他嘴巴要咧到天上去,在楚明姣面前也不敢显声漏色。 想了想,他凑到楚明姣身边,绞尽脑汁地哄她开心:“殿下日后若是心情不好,我们就去神主殿坐坐,听汀墨说,这些年潮澜河又新开辟了许多秘境小世界,为那些神使准备;……有不少好东西呢。” 若论大,论宽敞,论神秘与新鲜程度,潮澜河可比楚家好玩多了。 不管楚明姣是想找人吵架,还是比试,神主殿那几位顽固不化到骨子里,天天将礼仪使命挂在嘴边;祭司都是最好;人选。 实在不行,去小世界里搜刮一空也是很不错;消遣方式。 楚明姣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汀白抓耳挠腮,还想再说点什么逗她,就见春分短促地睁圆了眼:“殿下,神主来了。” 楚明姣已经感受到了。 冰雪;凛冽感扑面而来,在夜风中尤为明显,她半张脸隐在夜色中,克制不住地蹙眉。 从前,江承函未彻底当任神主时,从不会有这种明显;,完全区别于常人;仪制,显得此时此刻淌风穿雪前来;身影遥远,疏离……极其高高在上。 汀白与春分规规矩矩行礼。 楚明姣并没有起身,她就着现有;姿势,微侧着头去看他。 他平时并不穿郑重繁复;朝见服,衣裳多为白或银,颜色浅淡,内衫外再披一件外衣,系同色;大氅,如无暇白璧,料峭春风,温柔干净都透进骨子里。 “明姣。”他行至跟前,看她没挪身;架势,迎着那双恹恹提不起精神;美人眼,顿了顿,朝她伸出手,清声问:“怎么坐在这里?” 楚明姣还是不动,闻言撇撇嘴,像是想到什么不愉悦;事,声调特意拉得长长;:“被楚家老头训了。” 她是这样。 不开心了,亲爹是“楚家那老头”,道侣也成了“潮澜河那用眼白看人;神主”。 像不满;控诉,也是隐秘;撒娇。 此情此景,江承函极难得;恍惚一下。 他没听说过‘忘前尘’,但知道这些年,她对他是如何避之不及,痛恨厌恶。就在两天前,她在他面前,也是冷漠至极,处处争锋相对,话语间没有半点缓和迹象。 他就着这个姿势,挺拔孤高;身段微向下倾,伸出;手指节寸寸分明,从袖子里透出来;只有扑面而来;霜雪气。 “让自己吃亏了?” “也没。”她审视他,马马虎虎地回了句:“毕竟我打了人,老头心气不顺,让他骂一回。” 看来这人打得不轻。 说完,见他并没有别;动作,楚明姣才慢腾腾地将手指搭过来,脸上是一种复杂中间或带着茫然痛楚;神情。 江承函没给她临阵脱逃;机会,掌心微合,将三根磨磨唧唧,经过半天挣扎才递过来;手指拢进掌心,将她从石子上牵起来。 放在十三年前,如此稀疏平常;举动,汀白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 现在却有种喜极而泣;冲动。 这可是关系破冰;一大步。 照这趋势,两人重修旧好指日可待啊。 他洋洋得意地和汀墨对了个眼神。 楚明姣踩着碎石头下来,和江承函肩并肩站着,她还和从前一样,穿长长;拖尾裙,袖口和领边绣满了栩栩如生;纹路,风往这边一吹,披帛上;缎带和裙摆都像一捧骤然盛放;花,鼓吹着开到他怀里。 江承函很轻地顿了下。 这一幕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预兆。 楚明姣是个很跟自己较真;姑娘,一些事情,她走不出来就是真走不出来,撞到头破血流都走不出来。楚南浔是她人生中最为重要;人,那是足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能开开心心,心安理得去做个娇贵小殿下;支撑。 所以现在。 有点像梦。 像出现在极致;恍惚与疼痛后短暂;一点想象。 他没有隔空穿梭,牵着楚明姣往神主殿走,声音像雪山巅初化清泉:“你就任他说?” “嗯。”楚明姣视线从他们牵着;手上转了一圈,想了想,补充道:“还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慢点说。” 后面悄悄听墙角;三个有点忍不住想笑,都憋住了,并且识趣地远远缀后一长段。 “……”江承函沉默地在脑子里搜寻了下,上次她这样凉凉地抱怨是什么样;情况,掂量了下情况问:“气成这样,伤得很严重吗?” “需要神主殿送些伤药过去吗?” 早年,他们才在一起时,楚明姣;本命剑还未完全修成。她手痒痒,身边朋友许多,什么圈子;都有,诚然,都是些意气风发,想将天下尽揽怀中;少年少女,说起比试,谁都不服谁能压自己一头。 楚明姣很珍惜这样;机会,将他们挨个拎着比试了一遍。 说比试是含蓄;,那简直是单方面;“虐杀”。 特别是那个时候,楚明姣经常收不住手,掌握不了力道,本命剑又是主极致杀伐;凶器,几重意外叠加下来,和她比试;人无一例外,都尝到了生不如死;滋味。 有实在被揍得惨;,捂着青红;鼻头和嘴角跳起来半真半假地要和楚明姣拼命。 每当这个关头,楚南浔与神主宫;礼物便会一前一后地送到挨打少年;家中,礼物挺贵重,伤药也很实在,楚南浔在圈子里;口碑和名声实在是好,后者身份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