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难过的。

她这些想法憋在心里难受，偏偏自己向来又不是爱自讨苦吃的人，憋了一小会儿，她还是克服尴尬问了出来：“你真的不曾难受过么？”说罢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于是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一丝一毫也算。”

奉谨叹了口气，低声道：“难受过。”

昭春有些惊讶，半晌，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倒是不太像奉谨的风格，昭春本想着撑死能瞧见他点个头已是极好了，可没想到，他给了个这么准确的、没有歧义的、不容易让人误解的答案。

昭春感动道：“我就知道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的。”

奉谨眼眸轻动，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昭春下意识远离：“你忽然过来做什么？”

奉谨不喜与人接触，这点她还是记得的，自讨苦吃的事情她不做，自讨没趣的事情她也不会做。

奉谨微微拧眉，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妖气可见，狄水的妖物正在迫近。”

昭春透过帷幕向外看了一眼：“那妖怪很厉害吗？”

奉谨：“东海镇妖柱上逃出来的，自不简单。”

昭春很有自知之明地嘶了一声：“那我还是不要去了吧，我思来想去我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害怕了？”

昭春闻言轻咳一声，颜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忌讳：“……我还是很珍惜生命的。”

“你站在我身后，不会有事。”

“……我也不愿意当你的拖油瓶。”

“没关系，”奉谨道，“加上你，我们的平均水平也在妖物之上。

昭春：“……”

半晌，叹口气，回到正题：“你们这样尽心尽力为村民们铲除异类，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并不为村民，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奉谨思忖了片刻，“不过村民应当会给金银酬谢。”

昭春咳了一声，再抬眼时眸中已染上坚定：“那我们快走吧。”

扶苍瞧她模样，打趣道：“你还是昭三千吗，怎的也变得如此市侩？”

昭春正气凛然，如同帝皇登顶，铿锵有力道：“家道中落，必须有人为财死的觉悟方能苟活于世。”

昭春料想过妖怪会怎么出现在眼前，或是像她方才那样站在外面等待，又或是会很有气魄地忽然盘桓到上空让村民把孩子交出来，但她万万没想到妖怪竟然冲破了山轿帷幕，想直接把他们生吞入腹。

奉谨反应极敏捷，一把揽起昭春的腰，脚尖轻点轿底，向空中飞了出去。

昭春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大惊道：“这妖怪怎么如此不优雅？”说罢意识到自己还被奉谨抱着，秉承着绝不给人添麻烦的优秀品质，她拿开了奉谨覆在她腰间的手：“刚才谢谢你了，现下那妖怪离我相去甚远，我去安抚下村民，你不必担忧我，专心去对付妖怪吧。”

奉谨眼神轻扫过她的指尖，点头：“嗯。”

昭春冲他笑了笑，随即落到地面，预备慰藉下和她一样惊魂未定的村民们。可想象与事实有太大出入，这些村民全然没有同她一样，他们看着天上激烈的交战场面，模样很是激动。

昭春伸手画了个结界，站在一个村民旁，疑惑问道：“你们怎都如此镇定，不害怕吗？”

村民兴奋道：“我头一次看到神仙。”

昭春道：“神仙又如何，他们正与妖怪缠斗，不一定能保你们安然。”

村民难得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神仙都来了，那必定会让我们都完好无损地离开。”

昭春瞧他已被迷信思想荼毒颇深，便不再自讨没趣，也抬头，跟着村民们看起了热闹。片刻，忍不住与村民一道赞叹：“神仙打架当真很有观赏性。”

空中的奉谨白衣翩翩，衣袂随风扬起，确然是天神下凡的模样。

昭春瞧着空中的景色，突然间好像有点理解凡人为何迷信了。这样一看，的确是有理论依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