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似的，哗的一声，四下散开。

“好可爱。”海瑟薇蹲下身子，目视水中，“我只在书上见过。”

“近年来雨水不是很好，河都干了不少。”苏环抱双手，站在海瑟薇身旁，“以前的宽度，完全可以打水漂的。”

“那是什么？”海瑟薇瞪大双眼。

“一种让石头在水上起舞的游戏。”苏以手抵唇，故作神秘地露出微笑。

“唔……”海瑟薇大为震撼。世界上竟有这样的游戏？真的不是魔法吗？

正当海瑟薇对着大自然的奇妙出神时，她感到化作触手的使魔再次戳了戳她的后脑勺。

【看到那朵紫色的花了吗？】

那个熟悉且淡漠的声音在海瑟薇耳畔再度响起：

【摘下它。】

海瑟薇垂眸一看，果然在离她手边看到一朵紫色的，五角星形状的小花。她伸手轻轻一掐，花朵便躺在了她的手心。

“这个叫风铃鸢尾。”苏注意到了海瑟薇这一举动，“是在魔晶石污染泄露后长出的变异植株。”

苏摘下一朵，捏着花茎摇晃，果然发出“叮铃铃”“叮铃铃”的脆响。

“我们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应该无毒。一般都是小孩子摘来玩。你要是喜欢的，摘多少也没关系。”

【这是一味魔法药剂的原料。】那头的莫里森说，【可以治疗你的嗓子。嗯……作为你献唱的“门票”。】

治嗓子？

海瑟薇的眼睛一下子充满光芒。

【但需要长期服用。】莫里森说，【而且，药水的味道并不是很好。如果你因为药苦而漏服，效果我便不能保证。】

——事实上，这并非治疗嗓子的魔药原料，而是一味驱虫魔药的原料。自从那天他在女孩的枕头上看到梦魇之虫后，便留了个心眼，查遍阿兹卡那植物百科，专门寻找魔法植物或魔植替代品。然而，这个国家的魔药学实在是太落后了……莫里森几乎将玻璃港市图书馆翻了个遍，才从“药用价值尚不明确”的旮旯分类里拼出这么一副杀虫配方。

海瑟薇激动万分，但碍于苏在场，她清清嗓子，调转话题道：

“魔晶石污染？”

“海瑟薇小姐不知道吗？”苏吃了一惊，很快垂下眼睫，轻声叹息，“也对。这种事怎么会留着报道……多半是压下去了。”

“不过，那也的确是多年前的事了——应该在二十几年前？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也是听妈妈讲的。”苏在海瑟薇身边坐了下来，两只脚轻轻摇晃，“先驱者先生开创的魔导科技为阿兹卡那带来了很多便捷。但最初，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相传，先驱者先生是跟随商船来阿兹卡那的外邦人——那时，阿兹卡那还没有海禁。年轻的先驱者先生总是嚷嚷着‘歪扶爱’‘外卖’之类大家听不懂的言论，阿兹卡那的大家都担心他被可怕的恶魔附体了，甚至送他到教堂参加洗礼。然而先驱者先生还是我行我素，胡言乱语。这一切一直持续到他在阿兹卡那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矿物——”

海瑟薇对这段历史还算有所耳闻：“就是……魔晶石？”

“没错。就是现在魔导科技的心脏——魔晶石。”苏望向河水，一只银色的鱼儿跃出水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发光的弧线。

“不同颜色的魔晶石可以释放出不同元素的能量，其中，水元素与火元素魔晶石产生的反应最强。魔导列车利用的就是这个原理。这个现在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原理，在当时，可是先驱者先生用不同的魔晶石进行实验，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试出来的。”

“这种开创性的发明，自然引起了王都的注意。老国王对先驱者抛出了橄榄枝，后者欣然接受。先前嘲笑过先驱者的人纷纷闭了嘴，有些甚至摇身一变，自称‘阿兹卡那伟业见证人’……”苏摇摇头，“掌管神学的教会和魔法世家的贵族们不甘落后，也掺和进来，想分一杯羹。然而，他们太过急功近利了。”

“有位教会的魔法师试图模仿先驱者发明出独属于自己的魔晶石反应，于是，便选择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村落进行自己的实验。然而，在同时将五种不同颜色的魔晶石丢进坩埚后……那位魔法师做实验的山洞，炸了。”

苏指向身后：“就在那儿。”

海瑟薇顺势望去。

那是一座寸草不生，岩石裸露，仿若灰烬堆成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