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森很确定龚艳是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有时候很无聊的，你说她豪爽吧，她有时候过于豪爽，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乱说。

他信了她的才有鬼。

他信了她的，一定会精神错乱。

他确实对明梓的事上心，但他一半是出于好朋友之间帮忙，一半是为了生意。他想跟人家明总合作，当然要巴结讨好她，为她操操心，为她出出力。

出力少了还不行，不够有诚意。

当天下午，他为了表明诚意，还特意帮明梓做了个初步的方案出来。

不过这事，他没敢让龚艳和章白知道，想也知道他们会怎么笑话他——人家自己有团队，一大堆人等着干活，用得着你在这巴巴打小工？

团队怎么了，新组建的团队，还有一些资历浅的新人，能跟他这个高精尖专业人士、穆氏集团总裁相提并论吗？

他和明梓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把这个项目做好，做成，做到辉煌，不能被龚艳那种胡说八道扰乱了军心。

明梓在快下班的时候，收到穆时森发给她的初版方案，觉得他有点疯。

想挣钱，想做好的项目，也不至于这么急，这么拼。

不过，商人逐利嘛，倒也能理解。

明梓很认真地给穆时森回了消息，感谢他对自己工作的支持，感谢他做出的努力，她会认真对待，拿去和团队好好讨论。

最后，附上几句闲言，让他劳逸结合，不要太拼命，工作刚刚展开，慢慢做，不着急。

穆时森回消息给她，没接话茬，而是另起一题：[你这次回来，有没有人难为你？]

明梓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知道，公司有没有人给她穿小鞋，家里有没有人作妖，简而言之，赵懿华和明书薇有没有找她麻烦。

她回道：[有一点，不多，能应付。]

穆时森秒回：[如果遇到麻烦，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撑，万一你受干扰太多，影响咱生意。]

明梓：……

还以为收到了来自朋友的关心。

——[你也太现实了，穆总。放心吧，不会让你吃亏。]

附图，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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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梓结束工作回到家，看到爸爸站在院子里，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听见她关车门，转头看过来。

“爸。”

“回来了？”

“嗯。”

平时爸爸很忙，早出晚归，他们也很少见面。此时，爸爸看这院子的神情，让她忽然想和他说点什么。

从小她就希望能和爸爸聊聊天，谈一谈，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从来没能好好说过话。

“爸，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她问。

“哦，没什么。”明韬荣转头对着入户门抬抬下巴，“等你妈呢，一会儿出去见个朋友。”

“……”

她满腔的话语都被堵回去了。

爸爸说“没什么”，爸爸说他在等别人，他压根没有给她留一个可以谈话的切入口。

明梓抬脚往入户门走，刚迈步又停住，转回身注视爸爸：“爸，你还记得那原来有棵银杏树吗？”她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

明韬荣不明所以，淡淡地扫了一眼：“哦，我没太注意。”

“院子里树多。”她下意识帮爸爸找个理由，又沉默下来，但想说的话已然排在了舌尖上，“我妈不喜欢原来花坛里的冬青，亲自到郊区的花木基地选了些苗木，还有一些花，请人重新打理院子，弄得可漂亮了。”

明韬荣沉默，微微皱眉，往旁边走了两步，离她更远一点，同时往她身后张望。

“现在那些树和花基本都没了，大概只保住了我房间后面那棵苹果树。”

赵懿华从屋里出来，看到老公和大女儿站得很近，不知在聊什么，隐约听到什么“苹果树”。

她回头与女儿交换下眼神，挺了挺脊背，面带微笑走到老公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聊什么呢？”

“没什么。”明韬荣马上回应她，又扫一眼女儿，“都准备好了，走吧。”

一家三口上了车，明韬荣开车，明书薇坐在副驾驶，神秘兮兮地瞄了爸爸一眼，低头给妈妈发微信。

【她说那什么苹果树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听以前的保姆说过，好像那女的给她闺女送了棵什么树当礼物。神经兮兮。】

【家里还有这种晦气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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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梓进屋上楼，接到杜伊苓的电话，叫她这周六晚上参加派对。杜伊苓猜她搬回去一周，肯定受了不少窝囊气，出来玩一玩，散散心。莓莓年后回老家休养了一阵，这几天准备回来上班，也让她来派对上换个心情。

明梓充满期待，甚至对杜伊苓有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