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结束任务，想起柒前些天让她去找他，于是立刻向柒在深山里的房子寻去。

刚闪身到柒的房间里，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武器。黑色头发的少年盘腿坐在床下，低着头擦拭表面反光的刀剑。

虞心中一动，想起那个叫青凤的男人说过的话。

“如果你有一把好刀，刚刚已经赢了。”

少年有傲气。不求则已，要求，便求这世上的无双。“世界上最好的刀是哪一把？”

“你怕死吗？”青凤话锋一转，抛出一个问题。语气试探，面上仍淡。

“你觉得呢？”柒面无表情，但心中几乎要发笑。

“你准备去神锻国取刀？”

“嗯。”柒收起长刀，“我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在我外出的时间内...”

她几乎在听到话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飞快地打断了柒。“我和你一起去。”

「你怕死吗？」

既然这么问了，神锻国之旅，恐怕并不像以前的任务或冒险一样轻松。当时听那男人的口气，言外之意便是：只有赌上性命，方可有取刀之胜算。

柒看着腿上的金属飞镖，叹了一口气。

难度，可能会是虞先前从未接触过，也无法跨越的程度。

魔刀千刃。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刀到现在都还未见世，想必这取刀之旅定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之前去取的人，都已经被那千年恶灵击杀了。

“你不怕死，我当然也不怕。”见柒沉默，虞又开口。

......可我怕你死。

柒眼前回闪过嵩沾了污血的脸。他抬起头，条件反射地拒绝。“太危险了，你不许去！”

接触到虞异样的眼神，他想被烫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那里面，盛满了愤怒和哀伤。

“你忘了吗？”她咧开嘴，飞快地笑了一下，眼角却无半点喜色。“这是我的选择。”

所以别再像以前。

若不是哥哥顶替我去做任务，说不定，他就不会......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

柒看着虞的眼睛。

他已经想不起她上一次展露笑颜是什么时候了。但那时的笑，绝对不是这样透着恨意和悲哀的笑。白色皮肤黑色头发，对比分明的两种颜色在她身上旋转交织，色块融化连成一片，此景虚虚纳入，惟余那一笑。

选择，是指顶替哥哥加入联盟，还是这次执意要同自己一起去神锻国取刀？

或许都是吧。

他垂下眼睛。“我不会再拦你。”

虞站在原地，仍旧没有一点动作。但细看，神色没有了先前的冷硬。“我和你一起去。”

他答应了，接着朝前走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待走到她身侧时，低声开口。“但要是我能解决，你就别出手。”

巨猿模样的魔兽端坐在高处。正如其名，组成了魔刀千刃的千万片碎片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悬浮在空中。

察觉到外人的到来，那巨猿睁开了眼睛。

猩红的光一闪而过，虞突然真正懂了柒的意思。

先前的战斗不过尔尔，和流匪或不怀好意的同路者交手所碰撞出的小规模战斗，其中有她的出手。

暗器和速度相配合，正面是持刀的柒，疲于奔命或干脆失去了关注更多攻击的精神力的敌人多是毙于她手。

——但这和现在的战局不一样。

杀气和战意在空中碰撞，带出了强劲的疾风。虞压低重心，却还是无法稳住身形。

久违地，柒再次体会到了嗜血的快感。这种在极度战力相当下才会有的，性命随时可能在疏忽或判断出错下丢失的感觉……

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柒握紧刀柄，观察着魔兽朝自己袭来的这一击。

……这样千载难逢的战斗，真是令人愉悦啊。

*

青凤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没多时，门侧的小屋内走出了一名守门人。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那人见他模样不俗，又佩着双刀，倒也没说出拒绝他请求的话。因为担心眼前这个青白色头发的男人身负耽误不得的要事，那守门人还向负责人身边的侍从递了简报。

“等会议结束后再进去，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青凤没有言语，静静立在原地，气定神闲地等待着。

“你的手下告诉我，等会议结束后再进来，就可以见到你。”男人缓和了脸色，收回自己顶在对方喉管处的刀鞘。“见到了人，却没有拿到我想要的情报，那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你是谁？”负责人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

“这你不必多问。”出了鞘的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