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1 / 2)

若在一息之前,王之这句话并无威慑力。可是此刻,两位内侍的呼吸被掐住,两膝吃痛不能动。如此情形下,再听着王之这句话,对上他罗刹般的吃人眼神,只觉四肢百骸俱是惊悚。

想求饶服软,却口不能言,只能尽力晃头,用眼神传递心内悔惧。

王之看着二人,两手用力更甚,直到看见二人眼珠似要爆裂,眼白之中青筋血丝毕现,心底那股嗜血的欲望才有稍许平息。

两位内侍眼冒金星面色青紫,只觉自己就快归西。眼看死亡逼近,求生渴望充斥全身,想要奋力挣扎,却只得头脑四肢微微晃动。

呜咽哀鸣盈满方寸,王之终于清醒过来。

自身穿以来,自己忍得太辛苦。假装内侍这些天,每日扮笑装乖,逢人便要低头躬身,就连眼神都不能随意飘动一分。

单单这些也罢了,最难的,还是每日跟在齐芙身侧。明明与她距离不过咫尺,能常见她笑颜,常听她声音,甚至于,她与自己的命运都已绑在一起。

如此亲近,自己却只能时刻自省,提醒自己切莫逾矩,切莫多心。

今夜皇上留宿延庆宫,王之本就酸涩不快,又被这二人一激,满身怒火戾气自然压不住。

“二位若想活命,就别让今夜之事传到娘娘和陛下耳中,也不能让宫中任何人知道零星半点。”

王之手上力气松了几分,只控制着二人不能挣脱开。两位内侍得了呼吸宽松,忙停下动作大口呼吸。又听王之说话,齐刷刷应声道:“王内侍放心,我们定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王之看着二人,只觉此等鼠辈小人难以信任,复又向前两步,贴着二人的脸,把话说得仔细:“二位若不计生死,大可将今夜遭遇四处散播。此事,于我不过摩擦动武闹事之罪,顶多受些惩戒。可若让娘娘与陛下知晓二位议论君主私密,就不知圣怒之下,焉有苟存了。”

两位内侍抖如筛糠,只觉昏黄烛灯下,似有拖着锁魂链的无常飘然走来,立时吓得魂飞天外,扶着墙连道不敢多言。

王之松了手,垂眸看向其中一位内侍,从他手中抽走那被揉成团的画纸,握在手心。

也不看二人,径直转身走回桌后坐下,动作轻柔地展开画纸,提笔继续补完剩下的半朵百合。

两位内侍被他吓个半死,又经他提醒想起自己先前所言实乃大逆,后怕席卷全身,双腿一软,只能哆哆嗦嗦弓着腰往外爬。

经过王之桌前时,二人惊魂未定,生怕他又窜起来打人,一时面面相觑,竟不敢动。

王之头也不抬,右手作画,左手食指往前一指。二人见他手势,这才赶紧滚了出去。

等那二人脚步声渐渐跑远,王之的百合也画成了。

细长枝干上,一朵百合凌风而望,姿态清雅,似有花香从纸来。

王之起身,将笔墨纸张全部收进木箱中。锁扣啪嗒关上,外头高空悬月,应景投下银光幻梦一把。

梦醒,已是天光大亮。

齐芙几乎是一夜未眠。前半夜坐在春凳上演独角戏,直到确认狗皇帝已沉睡昏迷,才起身倒了盏茶喝。后半夜想睡,可在茶座上躺了半天,想着有个恶心人的东西与自己共处一室,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睁眼等天明,熬的两眼通红,终于等到卯时将至,这才脱了外衣,爬到床上钻进狗皇帝怀中,做出一副睡眼惺忪又贤良懂事的模样,低声唤他起床。

魏杞泽迷迷糊糊,听着齐芙在叫自己,以为是旧梦未醒。可一睁眼,看见她在自己怀里,才想起昨夜之事。

一夜旖旎绵软,脑中还有零星片段,魏杞泽满目柔情,由着齐芙拉着自己下床,任她唤人进来替自己更衣。

更衣用膳,一切妥当后,魏杞泽便要去上早朝了。齐芙送他到内殿院门处,文竹与王之一同跟在身后。

龙辇已候在延庆宫外,魏杞泽脚刚踏出院门,却总觉心头不安更甚,又转身看着齐芙。

齐芙盈盈一笑侧身行礼。

魏杞泽体内的金花水还未全部散去,此刻仍觉脚下虚浮头脑发胀,只是眼睛看着齐芙,脑中又想起昨夜怀中柔软,娇吟低喘温热犹存。

十余日不来见她,一夜春宵,竟放纵至此......

魏杞泽有些懊悔,昨夜不该喝下那杯酒。身为帝王,情难自抑于人前,实乃大忌。可看着齐芙眼眶泛红,脸上薄粉难掩眼下青黑,魏杞泽又不禁生出几分满足骄傲,开口嘱咐她:“你也累了,再回去歇会儿吧。”

齐芙笑意更甚,乖乖应下:“谢陛下关怀。”

魏杞泽对她姿态满意,领着张怀恩出了内殿。

听着几人脚步声消失于宫门方向,齐芙脸上的笑,也立马冷下来,两手拢住肩上披风,转身回内殿。

走到内殿门口,想起昨夜张怀恩拿银针试毒的场景,齐芙停下来,低头看向自己右手。

文竹不明所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