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1 / 2)

收回眼神,王之继续跟在齐芙身后。主仆二人脚步都挺快,没几步就走过宫墙转角,走出了内卫视线。

瞧着风越来越大,王之想起今早那盆血水,担心她的伤在寒风里加剧,于是轻声问道:“这样冷的天,娘娘为何不乘轿撵?”

齐芙走在前面,脚步不停:“一群人前呼后拥着,我不喜欢。”

王之看着她的背影,万般情绪都在心头,却无一字能言,只能继续跟着她走。

延庆宫与福元宫同在一条直线上,中间只隔了一座永和宫。两宫距离虽不算太远,但是光凭脚步去走,却也少不了要两刻钟才能到。只是齐芙心里有事,便未在意脚下路程,只觉走的有些脚热手凉时,就见眼前已出现福元宫的匾额。

福元宫大门关着,外面没有内卫,只有两堵朱红高墙充作保护。齐芙摸摸袖筒中的蟠龙环,示意王之上前叩门。

铜环在包铁木门上敲了三两下,里面便传出尖利问话声:“何人叩门?”

王之学着从前所见内侍行为,高声应话:“是绮妃娘娘。”

里面一时安静,继而沉沉木门从里面被人拉开。齐芙双手环抱插在窄袖里,眼睛望着开门守侍,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

守侍见她直直往里走,吓得急忙拦住,福身解释着:“我们娘娘正歇着呢,绮妃娘娘若有事,还请容奴婢先进去禀报一声。”

齐芙停住脚,低头看那内侍,不禁冷笑。

大白天的,又还没过午膳时间,歇的哪门子息?不就是跟狗皇帝同在床上云雨歇作嘛。

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得做出体面姿态。齐芙也不难为守侍,开口问道:“陛下在里面?”

守侍懵,忙摇头否认:“回绮妃娘娘,陛下并未来过福元宫。”

齐芙只当他是为拦着自己瞎说,仍要继续往里走。只是脚下还没动,就见正殿大门突然打开,四五个宫女内侍簇拥着贞妃走了出来。

贞妃向来浮夸,珠翠满头钗环沉沉,走起路来叮里啷当响。齐芙见她披了一件缂丝灰鼠斗篷,照旧昂着头,一双柳叶眼魅中带冷,施施挪步,走到自己面前。

守侍见自家主子走出来,唯恐自己又因放绮妃进来而被训斥,连忙逃似地跑回门口值守。

瞧着她面色不善,齐芙也不多跟她废话,直截了当问话:“陛下可在?”

贞妃抱着手炉,眼神将齐芙从头看到脚,不答反问:“谁说陛下来了福元宫?”

齐芙无言,忍下心中不悦,安抚自己贞妃一贯如此,说话十有八九不答反问,话里话外除了阴阳怪气还是阴阳怪气。

捏着袖筒里的蟠龙环,齐芙简短说道:“陛下若在,烦请通传一声,说齐芙有要事,请求面圣。”

齐芙不愿在她这里浪费时间,唯恐晚了时辰见魏杞泽,便耽误了偶遇康王的时机。见贞妃捧着手炉不答话,便侧头递眼神给王之,示意他高声通传,好让狗皇帝知道自己来了。

王之领会,正要开口,就听对面的贞妃冷冷开口:“陛下这几日都未曾来过福元宫。绮妃来得莫名,还请走吧。”

齐芙皱眉,想着魏杞泽从自己宫中走时,确实有说要去福元宫。可瞧着贞妃神色镇静,又不像说谎。

齐芙心里速速思量着:若是魏杞泽来了福元宫,张怀恩和几位副侍定会随侍左右,眼下却一人未见。加之方才自己进来,不曾看见大门外停放龙辇,这院中也是空空荡荡,除了花木盆景,并无龙辇。

齐芙反应过来,忍不住暗骂魏杞泽有病。这狗皇帝既不打算来福元宫,偏还当着自己的面高声喊话,害得自己白白费这些时间。

心下无语,齐芙转身带着王之往外走。走出几步,却听贞妃在背后发怒:“齐芙!你当你是谁!这福元宫也任你想来便来想走边走吗!”

康王会在午时之前进宫面圣,而魏杞泽会在天禄阁接见他。齐芙心里着急,压根不想理会贞妃,听着她怒气冲冲,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反驳:脚长在我身上,可不任我来去吗?

本以为自己不理会,她吼了一句便会作罢。却不知贞妃见自己无视她,反而气到暴怒,一时嘴边失守,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罪臣之女的卑贱出身,不过凭着陛下多看你两眼罢了,就横的不知天高地厚。小门小户之人,得了两日风光,就敢在我面前拿腔作调了!”

罪臣之女,卑贱出身。

齐芙耳里抓住这两句话,脚步停下。

王之跟在她身后,在听见贞妃说出“罪臣”和“卑贱”二字时,心底寒气腾起,猛然转身看向贞妃。

神色静若寒冰,双眸之中却生出铁剑一双,直直插向贞妃的眼。

贞妃一时惊骇,恍惚觉得他要杀了自己。心里惧怕一瞬,又想起他不过是个宦官,自己哪能被这阉人眼神恐吓。后怕之后生出胆量,用力扔出怀里手炉,伸手狠狠地指着王之大骂:“你个阉人看什么!不过是给她齐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