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不知道它和车外的“祝芑”说了些什么，那“祝芑”竟然原地消失不见。

方荀探究的看着窗外，那怪物突然转头与他对视，龇起犬牙，还没等它再有动作，一柄铜钱剑从侧方破风而来，将它钉在车旁的树上。

顺着铜钱剑飞来的方向看去，少女脸上染了一道血迹，手里拖着个庞然大物，向这边走来。

那怪物满是黑毛的脸上表情扭曲，最后竟直接断了胳膊，转身蹿进山林不见踪影。

方荀盯着车前拔剑的少女，看到她纤细手腕上那个泛蓝光的镯子，终于放下了心。

打开车门走下去。

刚走到少女身边，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拎着庞然大物的少女转头看他，却并不说话。

突然，少女咧嘴一笑，月光下脸上那抹红色衬得人面色苍白。

“完蛋，”

方荀暗道不好，转身想上车，却被人抓住了后领。

“胆小鬼，”

祝芑一边嘲笑他，一边取下手中的镯子，用镯子上的绳索把那庞然大物捆住。

这时就着车灯，方荀才看清她手里拎着的那东西，和刚刚来找“祝芑”的怪物很像，却干瘪了许多，更像一张皮里面裹着东西。

身后少女已经把绳索固定好上了车，他也没再多看，坐回驾驶座。

“看到那玩意没有，”

祝芑拿着他车上的湿巾擦脸，边擦边说

“那玩意叫山魈，这么大个，能把自己硬塞进人皮里，有的还会用尾巴塞进少的那条腿，出来招摇撞骗。”

方荀摇头叹息，

“那蛮遗憾的，它刚出来就遇到你。”

十一月底，天亮的已经很晚。等两人回到营地，还是月亮当空，营地里其他人睡得正熟。

守夜的人已经换了一批，祝芑把那怪物放在营地外，让方荀去叫帐篷里的人出来。

几人站在八卦阵外，围着那怪物尸体，方荀开车挡住守夜训练生的视线。

祝芑用铜钱剑挑着皮上长痕缓缓打开，映入脸帘的是一具被剥了皮的人体，还有一张人皮和牛仔外套。

嘉荣抓着她的手明显一紧，其他几人也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四组那前辈开口

“是杨金吗？……还有这皮？”

“嗯，是他，等天亮让方荀把人送下去吧。”

祝芑语气凝重却又有些波澜不惊

“我们的训练生被剥了皮，我为了带他回来把那怪物扒了，很正常啊。”

听到这，剩下几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只有嘉荣和方荀，已经习以为常。

嘉荣甚至摇了摇她的胳膊，小声道

“阿芑，我还有点困。”

天蒙蒙亮时，方荀赶着最后一丝夜色将尸体送下山去。

他回来时天已经大亮，所有人员在车外集合，依旧分成三队。

昨晚的事并没有声张，只说杨金受了惊吓提前下山去。

关于山魈的事，几人也决定分开搜寻时候再和自己的队员说。

少人的是四组那一队，祝芑她们这边还是十三人。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训练服，嘉荣数人时一一交代。

“东西记得拿好。”

“这山里还有会披着人皮的山魈。”

“不认识的人不要理会，有危险就放信号弹。”

祝芑在一边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玄术师的衣服和机甲师不太一样，多了几个口袋，用来装符纸一类的。

等嘉荣回来找她时，她已经拿着铜钱剑在这等了有一会。

不大的村子被分成三部分，几队在村口分开，走往不同方向。

等人分散开后，祝芑开始打量这破旧的荒村。

多数房子都已经外墙斑驳，泥墙的外壳裂成不规则的碎块，漏出底下陈旧的砖瓦。

遍地枯黄衰败的野草，除了不知名的小动物一闪而过，就再无生机。

看得出房子主人走的时候很匆忙，或者说……没能走出去。

她推开路边一扇门，里面干净的有些奇怪，一百年没人居住的地方，没有蛛网，甚至没有灰尘。

就像是一直有人在这打扫，生活。

祝芑抬脚走进去，能感受到骨子里渗出的凉意比外面冷了不少。

就像是有双眼睛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盯着她，却不敢出来。

房子的角落，有个漂亮的陶瓷坛子。

百年过去，依然色彩鲜明，线条流畅。

一阵怪异的香味从坛子里飘出来，还没等她凑近去闻，外面传来嘉荣的惊恐的声音

“阿芑，快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