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鲁莉安，”花野轻声说，“瞬间移动，我们到马戏团门口去。”

“kiru。”

“花野——！”

小智兴奋地向突然出现的她打招呼，吉利蛋扑进她怀里，它依赖地蹭蹭她的脸颊，又转身给了小智一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好啦，我没有怪你啦……”小智乐呵呵地把它抱起来，在他眼里所有的宝可梦都是一样可爱的：“我都说了小浅肯定会来的，你下次相信我就好啦。”

“吉利蛋给小智添麻烦了吗？”

“没有喔，就是它一直想回巷角那里找你，但我想应该是这里更容易被你找到，所以就带它来这里了。”

花野从话语里听出了小智的拳拳维护之意，所以吉利蛋果然惹了很大的麻烦……她停顿了一下，正打算主动道歉，就听到小智同她说：“我们是朋友嘛，没关系的。”

“快点吧，马戏团表演都开始好久了，”小智又期期艾艾地看她，“我们快点进去吧？”

“……好，”花野说，“那我们快点进去吧。”

小智明明就很聪明，她无奈地想，真不知道那些把小智当成笨蛋的人是怎么想的。

他们凭借提前买到的票坐到第一排的位置上，表演确实开始很久了，空中飞人这样的表演，以往应该是排在中间的……

“魔尼尼！”小智叫出来：“那个就是魔尼尼对吧！？”

“嗯，是魔尼尼哦。”

花野笑着坐在他旁边，耐耐心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空中飞人、柔术射箭、火爆猴骑车、圈圈熊呼啦圈、咩利羊踩花瓶、魔术小丑……

“小浅、小浅……”

小智很轻很紧张地叫她，花野惊疑不定起来，视线扫过全场，确认没什么大事后才松了口气，低声问他：“怎么了吗？”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台上的表演大师说，“那个，就是吸盘魔偶吗？”

“常树先生是吸盘魔偶喔，小智以前不是还和他合作过吗？”

“但是、和魔尼尼差别好大……”

“进化就是这样的过程嘛，有些器官退化消失，有些器官发生变化、从基因到身体都发生变态——”

花野惬意又轻松地接着他的话：“绿毛虫会进化成巴大蝶，丑丑鱼会进化成美纳斯，哈克龙会进化成快龙……变态只是外貌与基因的一部分，宝可梦真正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台上的常树先生认出了小智，在表演的间隙中向他们比出了一个高兴的手语。

常树是非常喜欢马戏表演的宝可梦，也是关东地区家喻户晓的马戏新星，他从魔尼尼时期就游荡在各个马戏团中学习技巧，之后更是配合联盟一起建立了深灰马戏团……甚至是上过联盟表彰大会的宝可梦呢！

花野正要这么继续往下说，忽然想起这句话她几年前好像已经和小智这么说过了——周围传来莫名而微妙的视线，她有些犹疑地看去，没过多久视线就同样微妙地对上了自己的同事。

……不要用那种敬业又钦佩的眼神看她……她今天没有工作、是真的在玩啊……！

花野的良心大大作痛，回过神来才发现小智拒绝了常树的助手邀请。

——小智，拒绝了，宝可梦的邀请。

花野惊讶地问他：“身体不舒服吗？”

小智摇摇头，语气很认真：“没有。”

“那为什么不去呢？”

“因为小浅你在这，”他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遗憾，但又很快变回了原样，“妈妈说你要走了。”

……妈妈说，小浅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妈妈说，她要不停不停地去很远的地方，如果停下脚步，那么她的心就会碎掉了。所以，就算她一个人去又远又危险的地方，也没有人阻拦她。

「小浅可能今年就回来，也可能明年才回来。」

爸爸离开家时，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小智听懂了妈妈的话——小浅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妈叮嘱他，和朋友告别时，一定不要留下遗憾。小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遗憾的，但是在意起这个词的时候，他又真的开始计较，什么算遗憾呢？

他习惯被小浅照顾，习惯从她的口中得知答案，接受了她与他年龄相仿却完全不同的事实，所以那一刻、小智破天荒地地意识到，他要独自思考这个非常重大的问题了。

——要怎么让小浅不留下遗憾呢？

让她开心？让她满足？还是什么？

小智想不到，这太难了，他干干脆脆地放弃了。

“所以，我要坐在这里。”他对花野说。

如果只有他没有留下遗憾的话，那干脆让他们都留下遗憾好了。两个人都「留下遗憾」，这样他们就公平了。

“……为什么？”

“因为小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