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2 / 3)

郦婵君本不该对他这样恭敬。

妖毒变成的魔障总能及时捕捉到他的心思,他都不敢深想,魔障已然变成了鼎器的样子。

不需要婵君动手,他自己就可以变成她的鼎器,他作茧自缚,他心甘情愿。

修道求仙最怕因缘纠葛太多。

相里松却求之不得。

这魔障他永远都化不去。

他抽身而出,不再看心头的魔障,转而出神打坐静心。

魔障却不许他静心,硬生生把他拉回那天的记忆。

郦婵君睁着眼睛,却并未醒来,抱着他的肩头,可她身子比他小,像是扑进他的怀里。

“师尊,做我的鼎器吧。”

她说得情真意切,一双琥珀眼睛盯着他看。

他从来不敢长时间看她的眼睛,他会被吸进去,就像这样。

做鼎器?好。

她要的他都会答应。

郦婵君听了他的回答,满意极了,轻轻吻他的下巴,吻他的嘴角。

嘴唇一贴,她像是偷吃了点心的小孩儿,吃饱喝足,又睡了过去。

只剩他自己呆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他刻意忘掉的东西总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来偷袭。

譬如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嘴唇干裂异常,想舔一下,却不知怎地觉得郦婵君就在他面前,他要是舔了,他们就会紧紧贴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谁家师尊和弟子会嘴贴嘴?

相里松越想越离谱,不一会儿,后背的汗已经将衣裳粘住,小腹火辣,头顶冒出丝丝白气,白面皮涨得通红。

“吁——”

天色已暗,郦婵君看见远处似有人烟,遂停了马车,要找相里松商量。

马车里,相里松并未点灯,郦婵君撩开帘子就要进去。

“师尊?”

她只能看见相里松的背影。

马却不知受了什么惊,前蹄一扬,一声嘶叫,马车被带着也扬起来。

郦婵君还没坐稳,直直往相里松那边扑去。

相里松调息完后正在换衣服,郦婵君冷不丁一撞,他担心她磕到,转过身来相接,郦婵君的脸就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两人直往后仰,相里松紧抱着她,光裸的后背撞到了车厢后面的窗户,不由闷哼一声。

马车很快又往前倾,相里松转手护住她的后脑,两人又一起趴在了车厢里。

郦婵君看不清,但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

她也不敢动,轻声叫道:“师尊?”

温热的呼气喷到了相里松的胸口。

相里松慌忙起身,背对着郦婵君穿衣服。

“嗯,没事儿吧?”他尽量调整呼吸,不敢让郦婵君听出来他呼吸乱了。

郦婵君心猿意马,坐起来出了车厢:“我在外面等师尊。”

相里松急忙穿好衣衫,就听见外面郦婵君的声音:“你是谁?”

他出去,只见一个樵夫担着一担柴,在打量他们的马。

郦婵君就站在离那人不远处。

樵夫笑道:“吓到姑娘了?小人只是这山里打柴的,路过这里,见这马不错,就停下来多看了看,敢问姑娘,这马可卖吗?”

郦婵君正要回答,相里松已经过去,站在她面前:“这马我们还要用来赶路,不能卖。”

樵夫有些可惜:“唉,好吧,好吧。”

他担着柴就慢慢离开。

郦婵君道:“师尊,天都这么黑了,他能看清路吗?”

相里松眼力好,在夜里不觉得有什么,郦婵君一提醒,他才看出些端倪。

这樵夫担着一担柴走得极快,几乎脚不沾地,刚才交谈间,相里松竟然没有看清他的脸。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立马快步追去。

“前辈稍等!”

那樵夫听了这话,将柴一丢,召出一柄剑,竟御剑而起。

相里松不敢停留,拔下头上簪子,那簪子迎风变大,瞬间就变成一柄流光溢彩的剑,交代一声郦婵君,立刻翻身上剑,御剑跟着那樵夫去了。

郦婵君没有剑,驾云也不熟练,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道人影拖着剑光越飞越高。

她抽出蛇鞭,缠住一棵大树枝干,借力一荡,便上了高处,也好仔细观察相里松和那来路不明的樵夫。

新月如钩,郦婵君只能看见两道剑影,一金一银,上下翻飞,谁也不让谁,偶尔光柱乍起,光波闪过,郦婵君便知道这两人在斗法,只是僵持不下,不知道那樵夫本领多大,她担心相里松落了下风。

如此看了一顿饭的功夫,树下却传来一道声音:“我们不妨打个赌,你猜是你师尊赢,还是那个樵夫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