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忍不住伸出手想抚摸女儿那娇美怯生的脸庞。

少女却是倔着小脸儿一偏，躲过了月夫人。女人那看着便知护养得很好的纤纤素手微微僵在原地。

芸芸也常被祁无郁抱在怀里，按理说被人抱着也应习以为常，可女人身上陌生的苏合香气味与男人那淡淡的龙涎香大不相同，这让她很是不适，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莫名升起烦躁。

女儿对她的抗拒明晃晃的，这让月夫人心底有些不好受。

她又若无其事拉过女儿的手，只见那皓腕细白细白的，本就觉得少女的身体有些瘦削纤弱，如今抱在怀里，更是只觉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重量。

没忍住微微蹙眉。暗道无郁是怎么照顾人的，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看来还是得需她好好养着。

芸芸想抽回自己的手，使了使力，却根本挣脱不出。

“ 芸儿，你饿了吗？要不要娘亲唤人给你送些膳食过来。”月夫人似没看到少女气鼓鼓的脸颊，笑着开了口。

想到女儿如今瘦弱的模样，月夫人只一心想喂养好她。

便看向一旁的林嬷嬷，不容分说道: “ 林嬷嬷，你去看看膳食准备得怎么样了，赶紧送过来，小心饿着了小姐，夫人我唯你们是问！”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阴森森的，透着刺骨的寒意。

芸芸看了看她，却转瞬移开了眼。原本冷漠的女人倏忽又是一副温柔慈和的模样: “ 芸儿，你是想和娘亲说些什么吗？ ”

月夫人动容期待，女儿愿意理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她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少女开口和她说一句话。就在月夫人满心失落时，只见芸芸抿了抿唇，小声道: “ 不饿。”

精心烹制许久的道道美食最终还是没能端上来，不过月夫人还是命丫鬟送来了几碟样式好看美味的糕点。

月夫人喂了女儿几口，见她是真的吃不下这才作罢。

“ 晚上娘亲给你设宴庆祝一番。”拉着女儿的手，月夫人柔声道: “ 娘亲现下带你去闺房看看是否喜欢，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叫下人改。”

芸芸只冷淡地嗯了一声，却依然让美艳妇人欢喜不已，她眼里闪过笑意，不由分说便想直接抱她过去。

极为难受地动了动，少女挣扎着想要下去，只是在触到女人冷凝的眉眼时，那被惯出的娇纵才悄悄探出又瑟缩了回去，她有些怯怯地嚷嚷着: “ 我自己走。 ”

月夫人见她如此抗拒的模样，也知不能操之过急，便如了她愿。

芸芸被月夫人一路牵着往前走，卷翘的纤长睫毛眨了眨，目光悄然落在女人紧握着她的手上。

月夫人的手有些冷冰冰的，却很是柔软细腻。然而即便眼前这个女人此刻看起来很是慈祥温柔，但芸芸也绝不会忘记她就是一个坏女人的事实的！若不是想逃离王府，她才不会愿意留在这儿。

不知穿过多少游廊月门，一行人才来到了一处占地面积广阔、又建造得豪奢美观的院落——归园。

早在知道沈芸身份时，月夫人便着手派人准备女儿往后在府里的住所了。

这座院落如今是整个相府布置得最好的一处，里面堆满了各种昂贵珍稀的摆件儿，连地都是黄金砖，家具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更有数不胜数的华服首饰，金银珠宝。月夫人命人一箱一箱不停地抬进归园，多得像是怎么抬也抬不完般。

就为了讨女儿欢心。

“ 芸儿，这里看着可算舒心？”月夫人带芸芸逛了会儿，对着得来不易的小女儿，试探性问了句，生怕她不喜。

月夫人只恨不得将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如此才能弥补对她的愧欠。

芸芸视线扫过那些在旁人看来也许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财富，心里并没有什么触动。

祁无郁也总是喜欢送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可在她看来，这些东西看起来就算再华美绚丽，对她而言也不过都是没用的死物，仅此而已。

“ 嗯。”芸芸可有可无道，反正她也不会在这儿待得长久，住哪儿她都不在意。

见女儿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甚至多次躲避她眼神的模样，月夫人便知这孩子还在排斥着她呢。

或许还……恨着她。月夫人不敢细想，只觉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拉着芸芸坐下，月夫人沉默了会儿，忽的开口说道: “ 那时…… 娘亲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少女似无所觉，依旧不置一词。月夫人苦笑了下，接着道：

“ 当时娘亲以为你是药娘子的女儿，娘亲痛恨药娘子已久，对她的孩子当然升不起任何好感。在加上，为娘当时不知傅诗语是你父亲偷换的野种，只以为你将她的无郁抢走了，便更是愤恨至极…… ”

芸芸豆大的泪珠忽的一颗颗从眼眶落下。

“ 芸儿…… ”月夫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