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逢生·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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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透过窗子,啪嗒一下把窗户吹开了。

紫鹃顶着风,把窗户再严严实实关上,却看到琥珀来了。

紫鹃一边迎着琥珀入内,一边忍不住笑着问,“这么大风天,还特地跑一次,想必是有什么大事了。”

紫鹃说着又一边忙着给琥珀看茶。

琥珀摇摇手,笑着说,“别费功夫沏茶了,白白糟蹋了你的好茶叶。我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姑娘那里呢。”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紧赶慢赶的?”

黛玉也忍不住问。

自从抄检大观园以来,荣宁二府又接连两场丧事,但凡有老太太这里来的大丫鬟,黛玉总是看着觉得心慌——

总怕又是什么噩耗。

谁知,琥珀倒先笑了起来,说,“不是大事呢,是听老太太说,明日要开一桌宴席赏花。说是有一株海棠开了,又璀璨又红彤彤的,在这西风渐冷的日子中,却开得宛如春日一般,很是难得。”

“姑娘要是得闲,明日也来一聚就是。”

紫鹃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打发小丫鬟来说一声就是了,还劳烦你跑一次。”

琥珀也笑,“老太太怕你们不是说身上乏了就是懒怠动了,请不来,非要我跑一次才行。”

琥珀想了想,约莫是在犹豫,半晌还是补了一句,说,“老太太这回还真的挺在兴头上,许是荣国府好久都没这些“吉兆好事”了,因此挺看重的。”

黛玉愣了一下,立即想到上一世那朵开得颇为不合时宜的海棠花,但也只能装作不知,答应着说,“好,既然老太太有雅兴,我们自然要作陪的。”

黛玉又吩咐紫鹃取了点碎银,琥珀推卸了一番,推脱不得也就罢了。

“谢姑娘赏赐,奴婢这就去邀请其他姑娘了。”琥珀笑着告辞。

谁知。

琥珀一走,紫鹃关上门了却又说,“不是花期,却是盛开。奴婢小时候在老家听过一种说法,叫‘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花开花落都有定数,逆季而开,都是妖孽。并非好事。”

黛玉嘘了一声,又轻声叹息说,“我也是这么想呢。”

“怕是老太太、太太又何尝不知呢?”

“依我猜测,必然是下人们兴冲冲来禀报了,老太太又不好叱责是‘异数妖相’,只好顺水推舟说是好事,甚至弄出个宴席来。”

“但……”

但荣国府摧枯拉朽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凤姐让她看过几回账簿,回回都是出得多,入得少,大厦将倾也只是早晚之事罢了。

要责备到一株海棠花身上,倒也是有点——

未免牵强了。

荣国府要倒,是大势所趋。若非不肖子孙一个个都忙着糟蹋家业、挥霍钱财,又怎么会让一个偌大家业、背靠贵妃的庞大势力轰然倒下呢?

黛玉正兀自伤神感慨着,却听雪雁来了,笑着说,“平姑娘来了呢。”

黛玉忍不住笑起来,“快请。”

又说,“今日是什么日子,老太太房里的琥珀刚来过,怎么凤姐房里的平姑娘又来了?”

平儿来了之后,见礼看茶一番,却是踌躇不已,半晌才说,“今日来找姑娘……原是我不该来的。”

黛玉奇道,“听听,这又是说的什么见外话?”

“来都来了,怎么又‘该呀’‘不该呀’?”

平儿抿了抿嘴,才低声说,“上一回奴婢跟着我家奶奶去看字画铺子,又去筹备了新开张的食肆。”

“哪知?”

“食肆倒是张罗得有模有样,却有一个眉目妩媚的女子,跟着她妹妹和老娘,一边排队买着梅花糕,一边口口声声说起我家琏二爷来。又旁若无人说到……”

平儿又是犹豫了一下,才十分勉强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学着那女子口吻说,“若是等哪日那个……那个泼辣刁钻的……哎呀我就不好复述了,总之,就是说想赶着做正房,堂堂正正入了府邸,不用似现在这般躲躲藏藏。”

“她们还说什么,连买个糕点都做贼似的,要提防着有无街坊邻居,或是熟人相好路过,偏生又独独爱吃这一家的梅花糕,其他铺子都比不上,真正作孽。”

黛玉轻呼了一声,心知这一桩公案说的必然是尤二姐、尤三姐她们了。但她面上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抬眸问,“可是听错了?万一这府邸并非指了咱们荣国府,或是别人家的二爷……”

平儿只好又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来,今日本就是我家奶奶发了好大脾气,我也是没法子才来找林姑娘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