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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站在所有目光的中央,纤细的身影此时却如此坚毅,拉帮结派、故意忽略工人权益、涉黑涉黄、诱拐未成年少女工人,她每说一句话,边上四个人的脸色就暗一分。

她本来就是张鹏的情人,甚至他们私下里的聚会都去了几次,这会他们躺在KTV沙发上吹嘘的资本全成了法庭上的厉厉证词。

张鹏耐不住,一下站起来,指着她,“贱人!你血口喷人!”

艾黎稍稍一瞥,“血口喷人?你们喝着人血,啃着骨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张嘴还能喷血呢?”

“前年,那个跳楼的女孩艾月眉不就是被你们逼得吗!”

袁绍的眼神躲避了一下,“什么东西!别以为有记者在你就可以随意污蔑!”

后头的记者原本都愣了一下,这会一听到这两个字,一下来劲,原本只给丰依的特写篇幅,现在都得重新分配。

“你们自己吞了多少工人的工资,什么都扣,压人家两个月工资还假借各种名义不发,你们骗她说上床就给钱,结果呢,还拿着照片威胁她,她受不了,这才跳下去。”艾黎的神色痛愤得过了头,眼底的伤也浓郁难消,根本不像个只是为女孩气愤的普通工友。

袁绍看了她一眼,“没有证据的话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法官,我们在这儿说话得有证据吧。”

主法官默不表态。

艾黎虽然嘴角带笑,可她的眼里却平无波澜,“嗯,对,什么都得讲证据。”

她昂头,“我不知道我算不算证据。”

这一转折,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小吊坠,一个很漂亮的小娃娃,外头镶了几颗不知名的宝石,闪光灯一照,熠熠生辉。

“这是那个女孩的遗物,”艾黎取得很小心,捧在手心,“里面是她的腹里未出生孩子的骨灰,是谁的,DNA一验就知道。”

别说其他人了,连见多识广的主法官都怔了一下,“你,这是哪来的?”

“我埋她的时候,从她下头流出来的。”艾黎冷着眼,淡淡开口,“我是她姐姐,本名,艾黎晨。”

艾黎那双平日媚意流转的狐眼这会却显着利刃,“你知道她最后那一天哭着喊我姐姐,和我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我的希希那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碰上了你们!!”

“你们强了她!还威胁她!想不到她怀孕离开吧?!”艾黎撑着桌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紧到手心的勒痕都深刻难消,“你以为我一直混在你们里面,左右逢源就是看中你们这点破钱和烂权吗,想不到吧,我手里可有的是你们为虎作伥的证据。”

艾黎唇角一勾,“别以为自己做事很干净,有心收集,都是罪证。”

袁绍的那点冷静也再难维持,大喘着气想说些反驳的话,却连嘴都张不开,只能瞪着双血红的眼在那里盯着面前的女人,那双曾经娇嗔的红唇现在吐出来的话越发扎心,“也是真的巧,我这两天也顺便跟着丰依的案子,把各位曾经的过往与佐证一并交了上去。”

“也不知道能对各位有多大的影响,”她微微仰头,用下巴点着对面的四个人,“但是帮着你们多吃两年牢饭应该也是够的。”

这场庭审的结果意料之中,袁绍、周严、张鹏父子因□□罪、造成安全生产事故数罪并罚,分别判处有期徒刑6年,有期徒刑5年;张鹏父子因情节较轻,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

法槌落下的那刻,后头的闪光灯照着中央的四个人无所遁形,茫白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像是审判的圣光,无处可躲。

艾黎回身看了眼丰依,两人对视一眼,目光碰撞,万念齐聚。

其实艾黎妹妹的那事,丰依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前年她只知道有个女孩在园区里挑了楼,但是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也是袁绍他们那会黑白颠倒的解释太过迷惑人,不然估计前年这帮人就得进去坐牢。

丰依走到艾黎后头,拍了拍她的背,“你看今天这热度,我们也算是给她报仇了。”

艾黎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想去触摸她的项链,却摸了个空,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小娃娃连代着里头的灰一同作为证据上交了。

她昂起的头慢慢下垂,“可我还是觉得她在怨我,如果不是我带她进这工厂,她也不会遭受这些。”

艾黎忍着湿润的眼眶,“丰依,你说她要是没听我的,还是在村里待着,和奶奶在一块,她的结局会不会好一些,是不是现在还能活着……”

丰依轻抚她的后背,伸手环住,“人死了就是死了,没办法再活过来,也没办法再听得到、感受到什么,你已经替她报仇了,那群人渣现在都被我们送进了牢里不是吗。”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的妹妹跳下来的时候都没死,在医院里嚎了半天,半天才咽气,”艾黎的嘴唇不住地颤抖,“你知道吗,她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