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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依握着手机,忐忑而坚定地摁下那几个数字。

"嘟嘟嘟……"

“喂,您好,神州律师事务所周思思。”

“您好,我是丰依。”

“额……”对面的声音思考了一会,“哦,刘海波说的那个是吧。公益诉件?”

“嗯,对。”

周思思面前摊了一桌子的案卷,四处翻找翻找一会才从角落里翻出一沓装订起来的,薄薄的A4纸,“你的事我知道,最近闹得挺大的。”

她的语气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肯定,“挺厉害的,这个时间点,文件刚下来,你的事就在网上火了,最近找你的记者应该不少吧。”

丰依有些疑惑,昨天刘海波也和她说会有很多媒体来找她,周思思也是,可她明明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但她还是顺着周思思的话往下,“还好吧,就几个。”

“那你注意一下,和他们记得留个心眼,有的人来采访你可不是为了帮你伸张正义,也可能是抓你的把柄,炒作的。”

“嗯,好,”丰依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岔到这了,“周律师,我想问下如果工厂他们不赔,我们靠打官司能讨公道吗?”

“可以啊,这本来就是处理民事纠纷的正常渠道。”

“你这个工伤断指属于10级伤残,根据《工伤保险条例》,他们要支付你一次性伤残补助金、一次性工伤补助金,以及一次性伤残就业补助金等。”

对面顿了下,“但是我听说他们愿意给你的可不止这点,厅上判的和私下和解的钱可能会差挺多的。”

“我不是只要钱,他们从我出事到现在一句道歉没有,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安全保障措施加上。”

周思思那边的声音顿了下,“丰依,我只是一个律所的律师,我能帮你打官司,但是我没这个能力去推动整体行业的改变。”

“我只能说,我尽力帮你个人打官司,而且说实话,我们手上的证据也相对主观,真正客观的证据比如出事的录像、他们拖延的行车记录之类的,我们都没有。”

“我不是要打击你的信心,但是你能理解吗,我们只是个体,在洪流中能明哲保身就够了。”

“你现在有关注度,而且我从现在的风向来看,不管是舆论还是政策都在你这边,”周思思不断地开关着笔盖,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要不要把握,要怎么把握,就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只能帮你个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周律师,也辛苦您帮我打下官司了。”

周思思手上的动作一顿,“你想让我当你的诉讼律师?”

“你大可以等一等,说不定有更合适的,或是更有名气的。”周思思其实也有点犹豫,这种自带关注度的案子的确可以帮她快速出名,但是同时也可能让她坠入深渊,她也没确定要不要接,只不过刘海波提前和她打了招呼,她也就试着联络联络而已。

“等到时候新闻一报道,估计有的是人联系你,我不一定是你的最佳选择。”

丰依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透过那扇窄窄的窗向外望去,低矮的破旧老屋层层叠叠,只有在瓦片的一角才能窥见一抹蓝天。

“周律师,你相信缘分吗。”

周思思坐在办公室,窗外不知为何吹起一阵凉风,吹的她桌面摊开的案卷页页纷飞,恰好把那份合上的案卷吹到有着丰依照片的那一面。

所有人都围在桥下,她低头俯视,目光透过纸面直达周思思眼底。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选择,也是我的第一选择。”

周思思顿了下,“好,我接了。”

挂断电话,丰依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却又恢复得不错的左手,轻轻握了握,太久没用的肌肉还有些发麻。

她试着用愈合的新肤去触碰,这种感受很奇特,不太敏感的触觉只能体会个大概,没办法察觉细微的凹凸,只能感受到大致的轮廓。

珇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丰依坐在床上,用那根完整的中指不断地摩挲断指的边缘,“依依,要去店里坐会吗?”

“去那儿干嘛,还那么乱。”

珇实蹲下,吻了下她的手,“去一起把它整干净。”

拉着她的手站起,“第一次装修那会你忙着干活没参与,这会,让你设计。”

丰依兴致不高,拂开他的手坐下,“哪儿还有钱,存折的里都掏干了,我口袋里剩的也不多,就这么大致弄下得了。”

“私房钱。”

丰依有些震惊地看着对面的人。

“本来想着给你买三金的,”珇实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这会真要裸婚了。”

“珇实……”丰依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你真的想娶我啊。”

“不然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干嘛?”珇实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听过一句话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