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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严又来了,还带了两个保安一起,笑着问丰依有没有考虑好。

丰依低垂着眸子不回答,就在那哭,周严憋着气在那等,可等了半天丰依就是不开口,大庭广众他也不好意思强动粗手,只能咬着牙带着人又回去。

当天下午珇实拿着劳动合同和工商保险跑了趟劳动局,果不其然,里头的保险费已经被人拿去了,他问了半天,工作人员不肯透露太多,他就只能偷偷趴过去看了眼电脑,看到一个“周”字。

珇实前脚才走,周严后脚就接到了电话,说有人带着材料来查了,他一下就知道自己冒领保险的事暴露了,气的把桌上所有材料全扬到了地上。

拿着手机给张鹏打了个电话,“喂,有人去劳动局查保险的事了。”

张鹏这会也有点慌,他本来没想多这些事,可被周严绑着上了贼船哪还有下来的道理。三个人又一次聚在狭小的办公室,烟头落了一地。

想了半天,他们也只能恶人先告状,先找厂长说了事情经过,把所有责任全推到了丰依自己身上,说是她自己违规操作,他们又劝又救的,已经尽力了。

厂长这会眉头紧皱,刚刚收到新消息,国家准备规范企业用人管理,维护民工权利,加强工人保障体系建设,新的文件已经到了省厅,马上下放市局。这才刚开始,就出了这事,这不是把这厂送上去给人当做靶子打了吗。

“瞒下来,多少钱都得瞒下来,绝对不能别被人抓到。”

厂长抬头,绷着嘴角,“跟她说,20万,买她的免责书。”

周严点点头,从顶楼的办公室出去,边上的秘书刚好进来送材料,弱弱地问了句:“厂长,两根手指而已,不用这么多吧。”

“重要的不是钱,是免责书,”厂长盘着手里的佛珠,看着窗外的悠云,“有了免责书,那她和厂里还有什么关系呢。”

他双手合十,对着不知何处拜了拜,“她再要钱,可就是欺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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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严带着一叠文件又一次趾高气昂地进了病房,留着两个保安挡在门口。

护士看着门口的保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有病啊,挡什么路。”

保安在厂里那是横惯了,看一个小姑娘好欺负,一推搡,护士手上端着盘子一斜,针管吊瓶落了一地。

护士火上心头,一皱眉,怒斥:“干嘛!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你们堵在这里还要在医院打我是吗?!”

保安又推了一把,“推你怎么了,老子动你怎么了。”

“干嘛呢你,啊?!”

“师傅师傅,那里有人打护士!”

边上的围观群众一下涌上来,把小姑娘从里头拉出来护到身后,护士长听着外面的动静也跑出来拉着女孩上下看了看,“没事吧,小刘,啊,没伤着吧?”

女孩抚了抚乱了的头发,指着门口被路人制住的两个男人,“老师,他们推我,手上的东西全掉地上了。”

护士长拨开人群,看着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的两个保安,“你们在这里干嘛,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啊。”

看了眼关住的病房门,“病房怎么能关门,出了事怎么办!”

护士长刚要推门,周严从里头走出,面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想和里头的病人说点话,没想到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周严扫了眼被制住的两个保安,上去给两个人一人一巴掌,“干了什么混事了,啊!快给人家护士小姐道歉。”

周严恭顺着腰一路给人赔罪,自掏腰包赔了钱才被放出医院。

一上车,周严马上沉了那副笑脸,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油盐不进那女人,二十万都不肯签。”

他看了眼后视镜,看到后面挤在一块的保安,伸手一人打了一巴掌,“还有你们两个废物,在医院闹什么,闹大了,大家都知道了,好看是吧!啊!”

“两个废物,”周严现在生气得很,事情没办成不说,还自己搭进去点钱,“车也不会开!还要我给你们当司机呗!”

这边周严骂骂咧咧地往厂里赶,那头的丰依从被子下摸出刚刚外头吵起来时偷偷藏下的免责书,上头签了周严的大名,是她刚刚骗着他签下又悄悄换下来的。

“拿到了?”艾黎卡着点进了病房,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有着这玩意,我们可好发挥了,你最起码还能问他们多要一倍赔偿金。”

“我不是想讹他们,我只是想要个公道。”

“公道?”艾黎这会真是疑惑了,“拿钱不好吗?拿个几十万你下半辈子都不用干活了啊?!”

艾黎皱了皱眉,“他们给的不少了,前几年坠楼那个也只赔了30万,两根手指要是真的能赔40万,很不错了。”

“可其他人呢,”丰依抵着头,“我有你帮我,手上能有证据,可别人呢,要是真的一点保障都没有的其他工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