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

沈檀秋坐在高位上沉默不语，穆柒云也低头沉默着不敢作声，佟毓灵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众人都看着跪在殿中的徐婉。

“娘娘，嫔妾安插在缡月宫的眼线来报，皇妃午时穿着宫女服偷偷出了宫，绝不会有假啊！”

沈檀秋冷嗤一声，若不是徐家忠心，这徐婉如此蠢笨，她才不会将这样的人留在穆柒云身边。

“娘娘，皇妃出现在缡月宫有蹊跷啊！莫不是……莫不是那群太医……”

“住口！”沈檀秋有些愠怒，“你我自是知道皇妃出宫是实情，可没有证据指正，不管是否蹊跷又有何用？”

她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她不在意。更何况，是一个并不令她满意的结果。

“嫔妾知错。”徐婉也不敢再多辩解，只得低头认错，平息沈檀秋的怒火。

“你今日起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见哀家。”沈檀秋睨她一眼便不再多看，随即便送客了。

从长秋宫出来后，徐婉闷闷不乐地低头走着，佟毓灵走到她身侧，安静地与她同行。

“姐姐，太后娘娘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徐婉郁闷至极，便一股脑向佟毓灵吐露了心声，“我们都知道她出了宫的。”

“娘娘并非不信你，只是今日我们已经看到皇妃从缡月宫出来了，至于她是如何进去的，便已经不重要了。”

“……”徐婉似有些不明白。

“娘娘想要看的，是她出宫的证据，而不是我们的这般猜疑。如若不能将皇妃抓个现行，那你我今日的做法，便是捕风捉影，刻意污蔑了。”

“罢了，我还是回宫思过吧。”

瑶华宫。

“娘娘，今日的事便是这样了。”

沈安瑶正听着沉香跟她叙说今日宫里发生的事，她靠坐在床榻上，神色淡然，仿佛并不关心任何事。

“姑母想扶穆柒云坐这后位。”沈安瑶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虽每日喝着补气血的汤药，但她心中尚有结未解开，喝再多的药也是徒劳。

“太后娘娘似有这般打算，如今宫中已然分为两派，以太后为首的沈家一派与以皇妃为首的归顺皇上的世家一派。”

“可还有中立之人？”

“奴婢瞧着，温婕妤、洛婕妤和陆美人似乎都少与皇妃和太后走动。”

“温家归顺皇上是迟早的事，洛婕妤与方婕妤向来交好，陆美人……”

“陆美人母家地位卑微，先前得罪过云贵嫔，后来奴婢听说她曾去求过皇妃庇佑，但被皇妃婉言相拒了。”

沈安瑶沉吟片刻，“今后让她多来瑶华宫走动吧。”

沉香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去安排了。

沈安瑶眸中无神，她的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直到沉香回来，她才回过神。

沉香见她的模样，便知她是又思念那个孩子了。从娘娘小产过后，皇上就再也没来过瑶华宫了，虽然前些日子娘娘晋了妃位，但宫中谁不知这瑶华宫已经是冷宫了。

而沈安瑶也已经彻底被皇上厌弃，如今太后又格外亲近穆柒云，就连沈家也已经将她如弃子一般抛下了。

可只有沉香知道，娘娘并非是被人厌弃的，她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不愿走出这瑶华宫罢了。今日娘娘竟有兴致关注宫里的事，还邀请陆美人常来宫中走动，许是娘娘也愿意慢慢走出来了。

沈安瑶虽思绪有些混沌，但也会有清醒的时刻，沈家一时半会儿培养不出像她这般听话的棋子，竟将算盘打到了穆家身上。不过穆家向来归附沈家，想必也是对此言听计从吧。

只是那穆柒云……不是个什么沉得住气的。姑母走的这一步棋，实在愚蠢。

如今局面，双方牵制便是最好。可沈檀秋野心太大，皇甫翊又急于掌权，这样平衡的场面，想必维持不了多久了。

沉香端来一碗药，在旁规劝道：“娘娘喝药吧，别再劳心伤神了。”

沈安瑶皱眉，只闻着那淡淡的中药味，她就有些犯恶心。沉香见状，又去拿了蜜饯来，哄着沈安瑶将药喝下了。

棠梨宫。

陆巧兮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宫门了，她在宫中地位卑微，也没有什么交好的妃子。后宫中党派纷争，但两派都容不下她，她只得装病避险。

“娘娘，瑶华宫那边来人了。”绿竹悄声说道。

“瑶妃？”陆巧兮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经失宠了吗？”

“那边传话过来，说瑶妃娘娘邀您多去瑶华宫走动。”

“我知道了，你去回话吧。”陆巧兮顾不得深思，既然沈安瑶向她抛了橄榄枝，那她也该识趣些，接着便是了。

她虽不及沈安瑶一般不问世事，但她也确实不想深陷这场权利的争斗。可她母家身份卑微，进宫来便比众人都矮了一截，能否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