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2 / 3)

笑过她了,回去指不定还得笑半个月,都怪那个翠羽。

“那便让她嫉恨我好了,反正她也得不到,我明日还要去她跟前说,哎,我季芙,要去清宁殿当差了。”

她一股脑儿从被褥里爬了出来,嚣张道,生平竟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你可给我消停些,快睡下了!明日可算是你第一日去清宁殿当差,长顺公公可不似月华殿的刘姑姑那般好说话。”

姐妹夜话后,已至子时,白日也是做了不少差事,夜里说了大半夜,迷迷糊糊两人就陷入梦乡。

次日清晨,还未等破晓划破漆黑长夜,季萝就起身给半梦半醒的妹妹耳提面命一番。

切莫再犯错处,月华殿是无主之殿,只要管事姑姑是个好性儿的,做错了事也无妨,清宁殿可不一样,那是太子殿下的私地,殿内宫婢太监生死,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打了一个巴掌告诫一番后。

季萝接着又给了个甜枣,说是太子仁善,待手下宫人甚是宽厚,叫她也无须太过忧心,况清宁殿的月例银子也是极为丰厚的,等出宫之时,必定能攒下一大笔银子。

仁善?季芙打着哈欠,眯着眼转头看向季萝,她姐姐在说什么梦话呢。

这个词儿是用来形容沈宴迟的吗,究竟是谁没睡醒。

“看我作甚,还不赶紧去!”

见她又是这副模样,季萝一巴掌拍在了妹妹脑袋上,彻底把她的瞌睡虫给赶跑了。

“姐姐好看,嘿嘿。”

季芙讨好道,继而紧赶慢赶地去了清宁殿。

路过西侧殿门口之时,见前些日子见到那小宫女已在那处扫梧桐树叶子,正是翠羽,不曾想她还惦记着这活计呢,她对沈宴迟这暴君倒是痴心不改。

不过冤家路窄,她立马将季萝昨天夜里说得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猛然提高嗓门,边走边大声道:

“唉!这清宁殿也不知道怎么走啊?我可不识得路。这位姐姐,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指个路啊。“

季芙对着殿内不远处的翠羽,笑容灿烂,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很迷路了,需要劳烦人指一下路,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味道。

这厢,翠羽见她这般模样,恨得咬牙切齿,两排牙咯咯作响,恨不得立马欺身上前来,撕烂她那张娇艳狐媚的脸蛋。

想不到自己前些日子居然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这小贱人送进了清宁殿当差。

翠羽拖着扫帚,边往门口走来,边暗啐道,这个小贱人,矫情到她跟前儿了。

“我这就来告诉你,清宁殿怎么走。”

心里预计着,待会儿到这小贱人跟前,就把这沾了粪水的扫帚,在她那衣服上,好歹给裹弄个几圈。

季芙看翠羽满脸算计的模样,跟那日挪走她木梯之时,相差无二,就知道她多半又要使坏了。

果不气然,等那扫帚飞过来之时,她后闪了好几步躲开了,随即气鼓鼓的,一副我就知道你要使坏的模样。

“你得意了!被调到太子爷殿里当差!”

翠羽眼眶红红的,言辞激烈,看起来倒是十分可怜。

见她这倒打一钉耙的模样,季芙瞠目结舌,究竟谁是才是使坏的。

这个翠羽哪里见她想到沈宴迟身边去当差了,还对自己使了那么多损招儿,既然她对自己不客气,那她季芙也不吃素的。

于是回嘴道:

“对啊,我就是得意,我就是欢喜,我欢喜极了,我以后便在清宁殿当差了!翠羽姐姐,你可不知道,只要想到日后,能日日在太子殿下跟前当差,受太子殿下的爱重!我欢喜得夜里都睡不着觉!我还要帮殿下磨墨,夜里给殿下红、袖、添、香呢。”

她摇头晃脑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学着常朔那些争宠的姬妾模样,鹦鹉学舌般,说些什么红袖添香,深得爱重云云。

这些话她在被常朔关在后宫之时,天天听,倒背如流,说出来能将人气得直跳脚。

“你!”

翠羽被气得直喘粗气。

不料耳畔飘来一道清润低醇的插话声=声,其声恰似流水击石,尾音微扬,带着几分慵懒。

“孤倒是不曾想到,能到孤身边当差,你这般欢喜。”

倒是将正干瞪眼的二女吓了一跳。

季芙侧目便见沈宴迟,穿了一身干练玄色骑装,手持长弓,精神抖擞,与以往的芝兰玉树,儒雅随和不同,今日极为飒然挺拔,还带上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好似要外出狩猎。

那人正环抱双臂,仰月唇微翘,站在清宁殿正门红墙处,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好似雨后新山,平湖秋月。

刚才她所说的莫非被这暴君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季芙霎时小脸涨红,耳根更是赤红一片,快滴血似的。

她不是说给暴君听得,这不是他该听得话呀!